經無用了,敗亡已成定局。」安守忠遙望了含嘉倉城,道:「田乾真是罪魁禍首,你救援他無用。倒不如歸順朝廷,謀一個好出身?」
明堂第三層是二十四邊形,象徵着二十四節氣,安祿山撞破了其中的「清明」,於是,一個巨大的身影衝出了明堂,躍向了夜色中的天空。
安祿山嘴上不認,可看到是嚴莊帶隊,其實已知道來的正是薛白了。而薛白若要的不是他的命,那就是想要他的十餘萬邊軍驍騎了。
薛白的視線方向,含嘉倉城中已着了大火,他是有些擔心炸藥落到了叛軍手裏,王難得有危險,既問明了情況便放心下來。
「然後呢?」
「拉住他們!」
安守忠站在那發了會呆,才反應過來,薛白是要讓他出城問話。雖然心中不情願,但還是道:「是,我去問問他。」
哨馬趕到了阿史那承慶面前,稟道:「發現洛陽城北面火光大作,唐軍似乎攻入城中了。」
阿史那承慶皺着眉,目光一轉,見安守忠沒有披甲,穿的是家中的常服,喝問道:「出了何事?!」
田乾真身先士卒,沖在最前方,手中大刀翻飛,連殺了幾名唐軍。漸漸地,他已能清晰地聽到援軍的馬蹄聲。
卻說田乾真眼看着薛白的旗幟進了城中,正準備要瓮中捉鱉,然而唐軍一入城,很快便引爆了炸藥。
與他預想中不同的是,唐軍並非是想炸穿城門攻入洛陽,而是直接殺上城頭,炸塌了城門樓,於是半片角樓坍塌,叛軍的令將、大鼓等物滾滾墜落。
安守忠沒有說實話。
薛白沒有被阿史那承慶的態度激怒,相反,他早有準備。
「沒有用!」
「貧道還以為,郎君會坐在那裏。」李遐周一指龍椅,半開玩笑地說道。
活捉安祿山,他可以更好地完成他想要做成之事。
又過了好一陣子,漫天的雪花蓋住了乾元門廣場上的屍體與血泊,像是把叛亂的影響也掩蓋下去。
「噗。」
他更加瘋狂起來,想要揚起刀再劈,然而這一刀太大力,卡在了對方的肩胛上。
作為安祿山的謀主,他對大局還是有所了解的,因此能看到薛白的處境有些隱憂。
歷史上,安史之亂後大唐逐漸形成了藩鎮割據的局面,在他看來,李亨父子是有不可推諉的責任,但從另一方面而言,對於這些歸附武將的處置,遠比殺一個安祿山要複雜得多,也重要得多。
首先,薛白就不能在這些人面前怯場,眼睛中自然而然地閃過一些輕蔑之色,悠然問道:「他帶了多少糧草,或者說陝州還有多少糧草,敢發這樣的狂言?」
之後是幾句咒罵。
安守忠樣貌威武,卻顯得有些怯懦,隨着嚴莊有樣學樣地對薛白行禮。他不是一直就這麼懦弱,而是越富貴,想保留的越多,越豁不出去,膽氣就越小。
他感到雙手劇烈的酸痛,一條腿也被拉扯得像是斷掉一般。
「唐軍殺入宮城了!」
「不。」薛白堅決搖了頭,認為嚴莊的做法雖解決了眼前,卻會在往後造成更大的問題,甚至大到難以彌補,「不可被這些軍頭扯的虎皮嚇到,安祿山在我們手上,事實上他們主將心虛、軍心動搖,卻猶貪得無厭,賊心不死,此例若開,後患無窮。」
那夜薛白得了地圖,方知李遐周的計劃並非是要炸毀明堂,而是希望能引他殺入宮城。之後收到了安守忠從城中射出的信,薛白意識到李遐周的頻繁聯絡恐怕要使之暴露,遂遣使遞了一句話給李豬兒。
胡來水遂立即用哨棒壓住安祿山,要立下擒賊首的大功勞,也出一口惡氣。
垂死之際,田乾真才意識到活着真好。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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