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是絕對不會答應他的,吩咐道:「便說本縣在忙,不見。
「縣尊,縣尉是與首陽書院的宋先生一起來的。」
呂令皓與郭渙對視一眼,不由疑惑道:「宋勉慣愛自命清高,但以往與王彥暹來往,從不到縣署為王彥暹說話,今日來該不會是?
郭渙道:「明府一見便知。
「讓他們進來。
薛白做事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蠻勁在身上,今日果然是來討糧食的。
呂令皓平賬之後雖還有剩下七千石,但已視這糧食是他的了,根本就沒想過要給薛白五千石糧。
「這是縣裏的糧,是吏員差役的俸祿,是百姓的口糧,不是給薛縣尉立功的籌碼。」
宋勉道:「薛縣尉考慮得妥當,高崇走私鐵石一事還是得大事化小,以縣署名義購下這一批鐵石,方好遮掩。否則惹得那些強人不快了,揭破出去,如何是好?」
「五千石糧,都夠五百人吃一年了。」呂令皓道:「這可不是小事,拿縣裏的糧食換鐵石,萬萬不敢。」
薛白馬上便聽出,呂令皓不像看起來那麼糊塗,很多事他分明心裏清楚。
宋勉道:「縣令既知此非小事,可想過,高崇已經拿了對方好幾批貨,這一年的糧食若不給。萬一對方不肯空手而歸,如何是好?」
呂令皓正色道:「本縣豈懼這些人?」
「這樣吧,由宋家出錢,買下這批糧食可好?」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呂令皓無奈,嘆道:「縣署里鑄農具,如何能讓宋家出錢?」
他終究還是得看宋家的面子,畢竟宋家與河南尹以及更多重臣相交匪淺,於是答應下來。
一間黑暗的地牢裏,高崇正抬頭看着石板蓋邊透出的隱隱一點縫隙,心裏滿是對自由的嚮往。
他不在乎丟了官職,想的是只要能脫身去找義弟,天地廣闊,大有作為。
就好比樊牢,當年在懷州當捉不良帥,不見得有多自在,該說是處處受氣。但自從刁丙、刁庚兄弟抗稅殺人,被他私放了,樊牢反而如困鳥出籠。
高崇認為他脫身的機會就在樊牢身上。
薛白痴心幻想,竟想接手他偌大的生意,卻不掂量自己有多少斤兩,肯定是接不住的。
這次,呂令皓必然把那三萬石糧吞了,一斗都不可能給出來。到時刁丙帶着鐵石來,要兌現那一年的糧食,薛白根本拿不出來,唯有讓他出面去安撫刁家兄弟。
交易的地方必然在走私船上,他最為熟悉,而他只需要承諾刁家兄弟,高尚能夠給三倍的糧食,足以讓刁家兄弟幫忙殺掉薛白。
考慮着這些,也不知過了多久,高崇每一刻都覺得自己要瘋了,偶爾還想到,哪怕讓薛白來烙自己幾下,也好過這種黑暗中的苦悶等待。
忽然,那石蓋板動了,他不可抑制地也激動起來,緊緊盯着它。
好一會,才有人舉着火把下來。那火把很亮,像太陽一眼耀眼,卻不能像太陽一樣照亮每一寸黑暗。
高崇眯着眼,好不容易才看清了薛白。
除此之外,還有一人,有些眼熟。
不等高崇認出這人,對方怒吼一聲,衝上前來,給了他一鞭。
「啪!
高崇獰笑起來,他已經不怕痛了。
「王儀?你個賤奴,你終於讓本縣丞高看你一眼了。」
王儀再次狠狠揮鞭,直抽得高崇皮開肉綻。
「再再來啊。」高崇發了狂,「你怎麼一點勁都沒有,哈哈,不痛。」
「啪!
末了,薛白拉過王儀,道:「來日方長,你先去把賬簿拿出來,讓我的人抄錄一份,我要送給宋勉.....
「你說什麼?!」高崇忽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