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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載正色再喊了一聲,看向王韞秀,以飽含真摯的語氣道:「小婿唯願保全王家,出於肺腑,天地可鑑。所言句句屬實。」
「阿爺,你就聽元郎一句勸吧。」王韞秀催促道:「元郎,你說,該如何是好?」
「請丈人上奏,告發東宮蓄養死士之事……」
「啪!」
王忠嗣直接給了元載一巴掌,叱道:「你不如直說,讓我給楊銛交個投名狀。」
「小婿……」
元載低下頭,語態竟是更為平靜了,緩緩道:「丈人可以與國舅商量,若不希望社稷動盪,亦可指一切皆李靜忠所為,只要殺一個李靜忠,國舅便出手保丈人。」
他說到最後,語氣竟顯得十分蠱惑人心。
王忠嗣道:「楊銛大可自己上書,誅殺李靜忠。」
「不。」
元載挨了一巴掌之後,似乎變得公事公辦了,道:「必須是丈人親自上書殺李靜忠。一個閹人,國舅不放在眼中,只要丈人一個態度。」
堂中安靜了許久。
王韞秀看了元載一會,又看向王忠嗣。
「阿爺,女兒覺得……」
「你們回去。」
~~
如今元載在長安還沒有宅邸,在延福坊租賃了個二進的小院。
夫妻二人從偌大的王宅回到小宅,只見老舊失修的屋頂破了一個大洞。
元載在門前停下腳步,抬着頭,不由出神。
「無妨。」王韞秀柔聲安慰道:「明日我會修。」
「韞娘啊。」元載牽過她的手,道:「不必修了,我本想晚些再告訴你……其實,國舅說要在安仁坊送我們一座宅院。」
「這般大方?」
王韞秀一想便明白過來,問道:「他希望阿爺轉投他門下,要你務必辦成此事?」
「這也是保丈人的唯一辦法啊。」
「事情嚴重到了這等地步,你為何早不告訴我?」王韞秀抽回手,有些不悅,「還哄我說,朝廷不是衝着阿爺來的。」
「我怕你擔心。」元載語氣溫柔,道:「你提前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萬一在信里泄露了,反讓人早做準備,你我亦有危險。」
「有何危險?誰能對我們動手不成?」
元載不答,先是警惕地栓上了院門,拉着王韞秀回屋,壓低聲音道:「我並未與丈人說假話,東宮蓄養死士是真,坑殺薛郎亦是真。」
王韞秀心中一凜,再一想,忽然明白李靜忠為何神神秘秘,不肯讓太子相見了。
「我聽聞,聖人命太子查裴冕案,可是真的?」
「是。」元載壓低聲音道:「你不該去找太子,太危險了。你我只需勸說丈人即可。」
這些角色,楊黨核心幾人都是分配好了的。雖要讓王家對東宮失望,卻不能由元載這個丈夫誆王韞秀去東宮求情,故而薛白來說。
王韞秀心思簡單,卻不完全傻,此時一想,問道:「這些事隱秘,你從未牽扯其中,國舅更非權臣,如何能得知得如此詳細?薛白深涉其中,無怪乎此前太子、右相皆要殺他,是他給你們出的主意?」
「不錯,東宮之隱秘都是他告訴我,我勸國舅幫忙的。」元載道:「薛白吐露真相,指出一條保命的路;國舅答應,丈人表態便出手。已是仁至義盡了,懂嗎?」
「一定要阿爺表態,他們才肯出手相助嗎?」
「還是那句話。他們幫可以幫,但不能白幫;且丈人也得自救,與東宮劃清界線,否則幫也幫不了。」
元載說着,嘆息道:「我是王家的女婿,為此事不惜一死。他們不同,是外人,丈人不肯表態,還能讓外人如何?」
王韞秀這才完全明白過來,為何薛白是那置身事外的態度。
再一想東宮的居心叵測與阿爺的愚忠,她心裏的天平終於完全偏向了楊黨這一邊。
「元郎,我們一起勸說阿爺。」
~~
王忠嗣分明疲憊,這夜卻還是睡得不安穩。許是太久沒有回長安,不習慣府中的柔軟的床
第157章 君自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