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奴家不是甚好女子,今日才死了丈夫,已在心裏仰慕將軍..…
是夜,張四娘沐浴更衣,跑到大堂上跳了一支舞,然後陪侍着喝悶酒的王忠嗣,
比他的十二個妾都要殷勤,一直柔聲說着話,唱着歌。
最後,她甚至大膽地拿掉了王忠嗣手裏的酒杯。想到這個男人曾殺死了無數的奚人、突厥人、吐蕃人,她的手都在抖,既有害怕也有興奮。
「奴家聽聞,將軍曾單馬挺進賊軍,左右馳突,殺進殺出,獨殺數百人,躁其軍,不知可是真的?「
張四娘說着,捧起那酒杯,將殘酒一飲而盡了,問道:「可否讓奴家見識將軍的縱橫闔?」
..
於她而言王大將軍府雖然空曠了些,已是權貴門第,她也不必擔心蘇五奴在夜裏領一個什麼人回來。
這夜她睡得很沉。
次日醒來,屋外已響起了焦急的通傳聲。
「將軍,聖人召將軍速速進宮,對了,那內官還交代,昨日從教坊司搶的女人要帶上。」
張四娘有些慌,她豆蔻年華時倒是很想進內教坊,但早已死了這份心,沒想到今日是這般進了宮。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她都是低着頭與魏二娘並肩而行,穿過一層一層的宮,走進一片梅林,再抬頭,仿佛到了仙境。
曲樂飄飄,清歌曼舞。
張四娘忽然流下淚來,因知道這裏是梨園,是她這種人一輩子最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聖人在何處,何處就是梨園,有最好的樂曲,最好的舞,那長袖招搖,美得讓人如置身仙境"東風搖曳垂楊柳,遊絲牽惹桃花片,珠簾掩映芙蓉面...
悠揚的古箏聲伴着歌聲,前方,眾人簇擁着一老神仙而來。
王忠嗣連忙迎上前,聲音真摯,道:「恭請聖人萬安。「
「起來,朕的阿訓回來了啊,替朕打敗了吐蕃,很好,很好....來人,賜座。「
張四娘偷眼警去,見王忠嗣已離得遠了,到了宴席上落座,她見過的韋會、王准賈昌、薛白等人都在打人這種小事,李隆基不打算管,不過是正好看看王忠嗣的態度罷了。全??本????520.????
此時見王忠嗣態度還不錯,遂飲着酒與薛白探討戲曲,越談越開懷,一直談論了許久。
這其實已是包庇,意思是讓王准、韋會這些跑來告狀的看看「朕不會為你們這點小事處罰義子。」
若一直這般到散宴,或許四鎮節度使之事還是按李林甫安排,給王忠嗣升兵部尚書,但猜忌也不會有原來那般重,王忠嗣求一個善終不難。
但,王准與韋會沒機會告狀,王忠嗣竟先開了口。
聖人,臣打死了人,請聖人責罰。」
李隆基笑意淡了些,道:「你是朕的義子,兒子打了人,阿爺出面賠禮,此事到此為止了。」
王准抬眼一警,心想聖人若不治王忠嗣的罪,那右相便要準備指出王忠嗣與楊黨串通,故意為之了。
不想,王忠嗣竟是反咬一口。
「回聖人,若臣打人一事到此為止,但不知王准、韋會逼教坊內人賣色之事如何處置?」
李隆基臉上的笑意遂褪了下去,認為王忠嗣有些過於認真了,一點小事刨根究底,難道要讓他這個天子,因區區幾個樂使而懲治為國事立下汗馬功勞的王之子?
這個義子,重視是非曲直,遠遠甚過於重視他這個義父,石堡城之事如此,教坊之事亦如此。
賈昌一看聖人臉色,便知該如何做,連忙笑着端起酒來。
「王將軍太認真了!哈哈,賈某人不才,可否厚顏在御前當個和事佬?請將軍與王准、韋會冰釋前嫌「但法不嚴無以治軍,國事亦如此,懲治了他們,我自然與他們沒有嫌隙。「
「你打死了人,第一個要被懲治的就是你!」王准當即反唇相譏李隆基笑了笑,倚坐飲酒,看向高力士,指了指王忠嗣,高力士遂警了薛白一眼他們這是都看出是薛白帶着王忠嗣去故意犯錯,以示知錯,聖人也就是要這一個表態,因此親自庇保,打算把王忠嗣搶走的女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