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很誠懇,道:「真的。」
若娶了李亨之女,他自是不能再自稱宗室而謀朝篡位。
自從有了野心,他就莫名地堅定,對李俶這種拉攏絲毫不感興趣。
李俶倒也不生氣,他畢竟是來拉攏人才的,只是皺眉沉吟着,問道:「你……可是身體有恙?」
「那倒不是。」
「不願?」
「實不能。」
李俶眉頭一動,再問道:「你已有婚約?」
「廣平王覺得,聯姻之外的關係都不可靠嗎?」薛白不與他糾纏,道:「可即便聯姻,太子也曾兩度和離,不是嗎?」
一句話,李俶啞口無言。
他覺得薛白太過無禮了,又知往往有才之士都有傲氣,倒也願意容忍,最後苦笑了幾聲。
「阿爺有他的無奈,往事已矣,倒也不必介懷。」
「是,往事已矣。」
「不聊這些了。」李俶道:「我真正想與你談的是稅法。大唐立國至今,均田、府兵、租庸調已到了早晚得破舊立新之際,此事為你我之共識,然也?」
薛白點了點頭,卻依然沒有與他深談的心思。
談來談去,眼下都只是空中樓閣,既無落地實施的可能,紙上談兵有何意思?
連自由都沒有。
暮色漸沉,兩人轉身往回走。
前方忽有一隊禁衛走過,其中有一名被押着的青袍官員,正是盧鉉。
「薛白!你就是逆賊之子……」
盧鉉才喊到一半,嘴已然被人堵住了,以免擾了道家福地的清靜。
李俶稍感驚訝,問道:「那是?」
「哥奴手下又想害我。」薛白反應平淡,「不過,我已能保護自己。」
李俶一愣,隱隱聽出他話裏有話。
薛白執禮告退,從盧鉉落罪一事,他便知今日已又添了一個新的盟友。
至於李俶的拉攏……從坑裏出來,他就已不寄望於別人的保護了。
寄望別人,還不如寄望自己。
從眼下而言,他至少比深居百孫院的皇孫李俶掌握了更多的自由……
今天也更了9千字以上~~月初求月票~~萬分感謝大家~~月初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