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吳敏等人,看着痛哭流涕,神情真摯的趙桓,不由面露欣慰之色。
太子殿下果然寬厚仁孝,有明君之風範啊!
可是看着看着,張邦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太子殿下,似乎不像是在推辭!
否則三推三讓之後,應當勉為其難的接受。
李綱等人也發現了端倪,一個個驚疑不定。
宋徽宗面色鐵青,若非當着這麼多朝臣的面,只怕早就一巴掌抽過去了。
趙桓則不管那麼多,反正就是不接受皇位。
一場鬧劇足足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才在宋徽宗憤而離去後結束。
卻說趙桓匆匆回到東宮後,立刻尋來耿南仲。
一邊抹着眼淚,一邊焦急的問道:「父皇鐵了心要禪位於我,今日不成,恐還會有明日,耿師何以教我?」
耿南仲沉吟道:「殿下可稱病拖延,只需拖上一陣子,陛下應當會絕了禪位的心思。」
「着哇!」
趙桓一拍大腿,雙眼放光。
為了裝的像一些,他命太監打來井水,往自己身上澆。
待渾身濕透後,就這麼穿着濕衣服。
五月的天兒,雖已轉熱,可到底比不上夏天,井水又很冰涼。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趙桓覺得渾身難受,冷熱交加。
這讓他欣喜若狂。
翌日。
宋徽宗再度召集群臣,並命人傳喚太子。
這一次,他準備來硬的,連龍袍都準備好了。
只待太子一來,立刻讓人給他披上龍袍,摁在龍椅上。
屆時,群臣行大禮叩拜,這皇帝他不想當也得當!
結果派去傳喚的李彥,沒多久便匆匆回來了,神色略顯怪異道:「啟稟陛下,太子殿下昨夜偶感風寒,正臥病在床。」
「臥病在床?」
宋徽宗心中冷笑一聲。
這個逆子,敢跟朕玩這一套,太嫩了點。
念及此處,宋徽宗起身道:「太子病重,朕去探望探望。」
「臣等同去。」
李綱等人齊齊出聲。
於是,宋徽宗領着一幫重臣,浩浩蕩蕩的來到東宮。
一進寢殿,宋徽宗不由一愣。
只見床榻之上的趙桓面色蒼白,神情虛弱,那股子萎靡之態,是裝不出來的。
竟真的病了?
宋徽宗坐在床前,握住趙桓的手,一副慈父的模樣,關心道:「太子可要緊?」
趙桓語氣虛弱地道:「多謝父皇關心,只是偶感風寒,將養上三五個月就好了。」
三五個月?
甚麼風寒要養這麼久?
宋徽宗差點被這逆子給氣笑了,強壓下心頭火氣,他轉頭問道:「可尋御醫診過了?」
耿南仲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稟陛下,昨夜已尋御醫診斷,開了幾副藥。」
「太子好好養病。」
宋徽宗也沒多說甚麼,叮囑一句後,便起身離去。
李綱、孫傅等重臣紛紛上前,挨個慰問。
李綱微微嘆了口氣,真摯道:「如今國朝動盪,太子當愛惜身子才是。」
「哼!」
趙桓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他心中已將李綱當成了仇人,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這番態度,讓李綱有些莫名其妙。
宋徽宗沒回大殿,而是徑直去了御書房。
此刻,他端坐於書桌後方,正聽着太監李彥的匯報。
「陛下,奴婢已經查清楚了,昨日回到東宮後,太子殿下命人往身上澆水,並且着濕衣數個時辰。」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兒子。」
宋徽宗冷笑連連。
既然這逆子不孝,那就別怪他心狠了。
宋徽宗說道:「聽說吳敏與太子詹事關係親厚?」
李彥小小的拍了個馬屁:「陛下真是慧眼如炬,吳知事與耿詹事乃是同鄉。」
0357【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