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縱然能拿下,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
聶東一時語塞。
作為西軍,他豈能不知,攻城沒有取巧可言,完全就是拿士兵的命在填。
宋軍與西夏人交戰這麼多年,若細數戰績,實際上勝多負少。
可為何北宋卻始終處於守勢呢?
因為贏的基本都是據城而守的守城戰,野戰幾乎就沒怎麼贏過。
所以後來楊惟忠發明了寨堡戰術,滿西北的修建寨子和堡壘,西夏徹底沒招了。
攻城戰沒那麼多花里胡哨,不管誰來了,都得老老實實拿命填。
要知道,洪都之戰,陳友諒六十萬大軍,圍攻朱文正兩萬人,足足打了八十天,硬是沒攻下來。
陳友諒是廢物麼?
顯然不是。
蒙古當初野戰無敵,打襄陽前前後後打了六年,打釣魚城更是用了三十六年。
這還是因為蒙古手中有回回炮這類大殺器的情況下,否則再給蒙古幾十年,都不一定能打下來。
除非韓楨手上的火器有了新突破,威力足以炸開十數米寬的城牆,否則一切都是白搭。
相比於西軍十萬之眾,青州軍在人數上本來就處於劣勢,除非他腦子壞了,才會選擇強攻淄川。
明明有更好法子破城,何需人命填。
「記住,我們的對手是西軍,沒必要將士兵的性命浪費在這種地方。莫要急,讓箭矢再飛一會兒!」
韓楨說罷,遙遙看向淄川郡的方向。
讓箭矢再飛一會兒?
聶東撓撓頭,只覺縣長如今說話愈發高深了,自己這腦子有些跟不上了。
韓楨用兵雖喜奇,但用計卻極正。
自打他造反以來,從未用過陰謀,行的都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因為在他看來,陰謀雖成本低廉,收益高,但同樣風險也高。
一旦被識破,努力會化為白費不說,自己也會陷入被動局面。
然,陽謀則不同,光明正大的擺在對方面前,你明知道我要怎麼做,卻避無可避,只能接招。
說白了,陰謀就是讓對手實力變弱,讓對手犯錯。
而陽謀,則是讓自己變強,利益最大化。
雖最終達成的目的一致,過程卻截然不同。
韓楨此次用的,看似是陰謀,實則依舊是陽謀。
若是陰謀,他只需命仇牛將探子接觸胥吏的書信證據,悄悄呈給楊敬德與李玉二人便可。
成功了,楊敬德與李玉會果斷舉起屠刀,對府衙胥吏們下手。
沒了胥吏,府衙會立刻陷入癱瘓,大軍壓境之下,郡城內必定大亂,從而達到讓對手實力變弱的目的。
不過陰謀有失敗的風險,如果楊敬德與李玉秉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想法,又或是識破了陰謀,那韓楨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反而還會暴露卓樓這處情報點,並且讓郡城上下團結一心。
所以,韓楨選擇了不會失敗,且收益更高的陽謀!
他不但要削弱對方實力,還要將胥吏為己所用。
此份告示一出,整個淄川郡從上到下都知道,有個反賊名叫韓楨,要與胥吏共天下!
這是大勢,哪怕楊敬德與李玉,明知道是反賊的計策,也無濟於事。
取消胥吏世襲,提升胥吏地位,提高胥吏俸祿,打破上升通道,胥吏也可為官!
換位思考,若楊敬德身為胥吏,能抵抗住這樣的待遇?
所以,必然會對胥吏心生猜忌。
一旦心生猜忌,胥吏們如何想,已經不重要。
哪怕這些胥吏一開始壓根就沒想造反,最後也不得不造反。
又過了三日。
韓楨招來聶東,吩咐道:「領四千步卒去攻城。」
「啊?」
聶東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只是佯攻,換鈍頭箭,將這些這些揭帖射入城中。」韓楨指了指腳下的一口木箱。
當城內的矛盾激化到無法調和之時,一
0230【讓子彈飛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