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妥之後,房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
一州通判,一縣知縣,外加一個殺官造反的匪寇,三人飲酒作樂,相談甚歡。
交談間,見劉宓目光頻頻瞥向那四個木箱,韓楨笑着站起身,打開一個木箱。
木箱中的銀鋌金珠,晃得人一陣眼暈。
拿起一塊銀鋌在手中掂了掂,韓楨輕笑道:「初次見面,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劉宓聽出他話中的意思,知曉這筆錢財不算在每月的分成之內。
此次親至,雖有些冒失,但收穫越超預期。
再看韓楨,只覺越看越順眼,如那善財童子一般,周身閃爍着金光。
一時間,劉宓心情無比暢快,面上卻裝作嫌棄地模樣,輕斥道:「韓二郎快且關上,莫要讓這等阿堵之物攪了吾等興致。」
待到韓楨關上木箱,常知縣識趣的把那四名女子又喚了進來。
劉宓左擁右抱,享受兩名女子的服侍,同時一雙大手上下翻飛,引得細紗陣陣飄動。
常知縣也是此中老手了,一隻手隱沒在案桌下,看不到動靜,只見他懷中女子面如桃花,眼中氤氳起一層霧氣,彷佛要滴出水來。
韓楨沒動,不斷夾菜,他是真餓了。
再說了,這些女子俱都是隔壁青樓的姐兒,雖說他沒有潔癖,可卻怕染上花柳。
反倒是那女子不斷往他懷裏噌,發出小貓一般的呢喃。
見狀,劉宓打趣道:「都說鴇兒愛鈔,姐兒愛俏,此言當真不假。」
常知縣笑道:「說起這個,吾倒是想起了一樁軼事」
聊到此處,話題便徹底歪了。
什麼蘇東坡扒灰,王安石小妾與家丁偷情,宋徽宗與周邦彥為了李師師爭風吃醋
韓楨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吐出兩個字:「細說!」
一頓酒愣是從正午時分,吃到了傍晚。
劉宓面色通紅,雙眼迷離,已是徹底醉了。
將醉醺醺的劉宓扶進酒樓的房間後,韓楨安排兩名姐兒好生伺候,又命人把四個木箱也一齊抬了進去。
「天色晚了,你也在縣裏歇一宿罷。」
常知縣摟着一個姐兒,打了個酒嗝。
韓楨搖搖頭:「不了,過兩日我便搬來縣城住。」
聞言,常知縣安排道:「行,徐主簿那宅子眼下還空着,若是不嫌棄,你便住那裏罷。」
「有甚嫌棄,他活着時我都不怕,難不成死了還怕?」
韓楨輕笑一聲,語氣中透着濃烈的自信。
與常知縣告別後,他一路下了酒樓,騎上戰馬,領着士兵們出了縣城。
今日喝得是黃酒與果酒,在韓楨看來度數甚至不如啤酒。
但架不住量多啊。
從中午喝道傍晚,茅房都跑了幾次。
在酒樓時還好,此刻騎在馬上,被晚風一激,黃酒的後勁立刻湧上頭,只感覺腦子暈乎乎的。
回到小王村的時候,天色已徹底變黑。
「縣長,到了!」
聶東攙扶着他一路來到半山腰的宅院。
韓楨擺手道:「你且回去罷。」
「末將告辭。」
聶東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二院裏,韓張氏與兩個小丫頭正在大廳寫課業。
見韓楨腳步飄浮的走了進來,三人頓時起身迎了上去。
湊上前,一股濃郁的酒氣頓時撲鼻而來,韓張氏微微皺起眉頭:「呀,叔叔怎喝了這般多。」
「沒法子。」
韓楨隨口解釋一句,擺手道:「你們莫要管我,我自去睡一會兒。」
說罷,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後院。
韓張氏還是不放心,輕輕咬了咬唇:「俺俺去看看,你們做課業罷。」
方三三沒想那麼多,哦一聲便回到大廳。
倒是江四娘,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不過她性子沉悶,即便察覺到了什麼,也只會憋在心裏。
後院一片漆黑。
0109【叔叔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