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眼下倒也沒多問,見其離開,迅速亦步亦趨的跟上。
「大師兄,咱們去哪?」
「下山。」
「哦,但大師兄,你的頭髮,頭髮,還沒束冠呢。」她提醒道。
走在前面的短髮青年忽然停步,轉過身去,某個小跟班似的抱書俏女郎埋頭跟隨,結果一霎那,來不及剎車。
「哎呀」一聲,小師妹撞進了大師兄的懷裏。
她第一反應不是出眼責怪某人剎車,而是慌張自責,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紅暈。
不過,幸虧胸前抱書的手臂,擋了一下,否則就真無顏見人了。
「呃抱歉。」
歐陽戎似沒多想,臉色平靜,大手直接摘下了懷裏女扮男裝小師妹的男裝皂帽,蓋在他的短髮腦袋上。
歐陽戎毫不客氣。
謝令姜眸底怔色。
此刻,歐陽戎身子高些,謝令姜矮一點,於是一人低頭,一人抬頭,造成了大眼瞪小眼的畫面。
歐陽戎突然抬手,用小手臂袖子擦了擦謝令姜額頭上的香汗。
謝令姜嬌軀瞬間緊繃僵住,大氣不都敢出一聲。
給她細緻擦完額汗,歐陽戎收手,轉過身繼續出門,像是強迫症的順手而為。
「傻愣着幹嘛,走啊,怎麼比以前還虎了,出汗都不知道擦擦,對了,帽子借我戴戴,反正你束冠了。」
「哦,好,行。」
謝令姜繃着俏臉跟上,嘴裏機械似答覆,跟着他一前一後走出三慧院,她悄悄偏目,瞧向前方大師兄的側顏。
他面色如常,大步向前。
「現在就下山,大師兄不吃點東西?」
「不吃了,昏迷這麼久,山下有一堆事需要處理。」
「也是,我阿父也在山下等咱們,大師兄醒了,阿父肯定開心。」
「老師也來了。」
「嗯,阿父很關心大師兄。」
「那就,先去見老師。」歐陽戎猶豫了下,輕嘆一聲:
「不過我昏迷的這些日子,龍城發生之事,路上和我細緻講講。」
「是,大師兄。」
「還有……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謝令姜瞬間鼻酸。
隨後下山,謝令姜抱着佛經,將最近的龍城事宜娓娓道來,歐陽戎默默傾聽了一路。
不過偶爾,小師妹問他「腰酸」的事情,似是對這個很感興趣,歐陽戎微愣,不過也隨口答了幾句,如實道來。
小女郎咬唇蹙眉,也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歐陽戎沒太多時間去猜女子心思,眼下有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師兄妹二人從大孤山趕到鹿鳴街時,已經是接近正午。
歐陽戎在梅鹿苑的梅林小院裏,看見了恩師謝旬。
師徒二人,握腕寒暄。
看着髮鬢微白、卻趕來龍城看望他的老師,歐陽戎心下感動。
「老師用過膳沒?」
「尚無。」謝旬微笑:「這幾日都在隔壁蘇府用膳,要不咱們現在過去……」
「先不用了。」歐陽戎忽然打斷:「就在這兒吃吧,打擾別人多不好意思,學生的廚藝還行,老師和小師妹,等下可以嘗嘗。」
眼下的梅鹿苑僕人幾乎全無,只有幾位守門的老僕,歐陽戎二話不說,走去後廚,捲起袖子,親自下廚。
謝旬不禁看了看病癒青年行動果斷的背影。
師徒二人見面,出奇默契,沒有立馬深聊。
有試探,也有態度。
這不是客氣防備,而是太不客氣了太親近了。
謝令姜回來路上出了不少汗,香汗浸濕了削背薄衫,她第一時間回蘇府的漪蘭軒沐浴薰香去了。
歐陽戎自覺廚藝還行,前世在外面住時,倒也有練過。
特別是此前,與柳阿山他們一起去考察蝴蝶溪上下游水文風貌時,經常野外生炊,倒也有學習。
阿山的廚藝倒是挺好,與他阿妹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