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聖旨已出,陛下封衛繼嗣為江州道行軍大總管,所以朱凌虛這封奏摺的時機正好,不是什麼巧合,是給衛氏的投名狀而已。
「朱凌虛算是降將,總得抱一根朝中大腿,選擇也就那麼幾個,這次上書,算是和咱們還有魏王府、保離派徹底劃清界限了。
「此人做事倒是果斷,不得不說,時機把握不錯。
「衛氏確實也需要他,這次策反,和牯嶺之戰的軍功,算是衛氏政績。」
歐陽戎轉頭,語氣如常:
「沒什麼好遺憾的,這種三姓家奴,咱們要他來作甚,投衛就投衛吧,咱們可不是垃圾箱,什麼玩意兒都收。」
謝令姜皺眉道:
「不過這朱凌虛確實老奸巨猾,大師兄最近刻意輕辱、刺激他們,竟然都忍得住,一點類似譁變的錯事都沒有犯。」
離裹兒轉頭看歐陽戎,輕聲道:
「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的,本就是在蔡勤兵勢最盛的時候,跟着朱凌虛投反,武夫本就驕慣,原本以為是勝利之姿,像在王冷然那裏一樣當大爺供着,沒想到卻做了孫子,估計現在痛飲歐陽良翰狗官之血的心思都有了。
「這說明朱凌虛確實善於治軍,能夠壓下屬下不滿,這批洪州降卒被他管理的很好,內外一致,
「拋開此人卑鄙騎牆不談,確實有領軍御下之才。想要激怒他犯錯,倒是難辦了。」
謝令姜抿嘴:「你倒是會誇人。要不也上書一封,捧殺去夸吧。」
離裹兒立馬回道:「用伱大師兄以前的話說,這叫戰術上重視對手。」
歐陽戎輕笑:
「沒有譁變生亂,說明御下有方,掌控力確實強,這一批洪州降卒就和他朱家私軍一樣。」
他當眾點頭:「其實這是好事啊,越私越好。」
「好事?這是何意。」
「嗯。」
歐陽戎淡淡應聲,就在謝令姜、離裹兒、離閒等人好奇等待他後面話語之際,歐陽戎忽道:
「投名狀都交了,衛繼嗣又成了江州道行軍大總管,開始組建班子,看來,咱們這位朱大都督的新任命書,應該在路上了。」
離裹兒蹙眉:「你的意思是說……」
歐陽戎點頭:
「嗯,江州已經解圍,自然要乘勝追擊,洪州就是下一個目標,衛繼嗣不會等的,豈能白白留給蔡勤太多整備時間,現在正是最佳時機。
「哪怕他還在北邊組建行軍,但也不影響江州現存的兵馬前突。
「至於相應人選,王冷然幾斤幾兩,衛繼嗣估計比咱們都清楚。
「所以,試問還有什麼比原洪州都督更適合去收復洪州的?」
眾人不由側目。
這場書房會議結束,過了兩日,風平浪靜。
城裏,朱凌虛每次見到歐陽戎都是客客氣氣,溫和禮貌,不知道的,還以為二人關係很好,壓根沒發生過某些捧殺之事。
至於歐陽戎,態度淡淡以對,頗顯高傲,一直沒給朱凌虛好臉色。
後者面色也不惱。
一冷一熱。
只是分開後,轉過頭來,一老一小倆狐狸皆表情恢復平靜……
這一日,江州道行軍大總管、魏王衛繼嗣的任命狀發至江州大堂。
任命洪州都督朱凌虛為前軍總管,以江州折衝府精卒、洪州降卒、揚州援卒等府兵組建征討大軍的前軍兵馬。
不日,出擊洪州,奪回失地!
需要說下,大乾、大周的軍事制度,有「駐軍」和「行軍」兩套體系。
前者是日常設在地方的折衝府。
後者,主要兵源是由府兵制下的各折衝府提供。
發生戰事之時,朝廷會授予某人,某某道行軍大總管或元帥的頭銜,就近挑選各地府兵,用於征討賊人。
行軍大總管的具體頭銜,一般以用兵的戰區地名為主。
所以這次衛繼嗣被授予江州道行軍大總管頭銜,
雖然地圖上並沒有江州道這個地方,但是戰事發生在江州,便以它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