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下船,還有順道去城郊看望下黃兄的意思,有句話我想問問他。」
「什麼話?」
謝令姜不禁多看了眼他。
歐陽戎呢喃:「心裏話。」
謝令姜見狀,知道不便多問,轉移了話題:
「咱倆出城幾日,王府那邊應該沒事吧?」
歐陽戎隨意擺擺手:
「這點不用太擔心,據我這些日子觀察,衛少奇這趟來江州,不是完全衝着王府,否則此前大郎不小心碰了衛氏郡主的事情,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歐陽戎搖搖頭。
「能看出,對待潯陽王府,衛少奇明顯十分的克制,這極不符合他的性子,再加上衛少奇、林誠來之前,王冷然的長期龜縮,可想而知,是有人在壓着他們。
「這麼看來,衛氏裏面並不像咱們想像的那麼意見統一,欸,還是有聰明人的啊。」
謝令姜認真傾聽完,微微鬆了口氣,大師兄的判斷一向不差。
「倒也是。但萬一的萬一……好吧,還有大郎在呢,他喝過袁老天師的符水……」
默然了會兒。
謝令姜想起什麼,眨巴眼睛道:
「大師兄,分別的時候,秦伯怎麼一直誇你好看啊……」
歐陽戎哪裏能說,加上分別這一次,老人家已經重複三次了。
「前輩的玩笑話。」他一本正經。
謝令姜歪頭斜瞥:
「你說有沒有可能,秦伯讓秦小娘子留在潯陽城,並不是想接觸大郎,而是另有他人……」
「必不可能。」他立刻道。
謝令姜像是沒有聽到,「其實吧,大師兄,我覺秦小娘子人也挺好的,我與她也很熟了……」
「咳,抓緊了。」
歐陽戎突然翻身上馬,一手扯起韁繩,一手摟住謝令姜腰肢,有些迫不及待的奔向遠處的潯陽石窟。
止住了後者的話語。
因為東林大佛的遷址,眼下江州大堂的重心放在了星子坊,潯陽石窟這邊的投入被王冷然、林誠抽調走了,只留一些維護石窟的零星崗位,整個潯陽石窟營造,暫時停擺。
而沒了工錢發放,原本在石窟幹活的工人力夫們自然四散,各自回返,去潯陽渡重新找事。
不過,歐陽戎聽燕六郎說,林誠、王冷然等人,聯合裴十三娘等揚州商會的商賈們,已經合作在潯陽渡那邊提前新招勞工,準備不久後星子坊大佛的開工。
原本在潯陽石窟幹活的勞動力,被那邊吃下去不少。
歐陽戎對此不置可否。
來到潯陽石窟營地,放眼望去,秋風蕭瑟,顯得空曠無人。
僅有間隔很遠的幾處火堆旁,坐着一兩個守夜的衙役,或打瞌睡,或站起身警惕的看着他們。
歐陽戎默然下馬,和露出敬畏眼神的衙役聊了幾句,轉而去逛了一圈,走到一半,突然看見一道熟悉的絡腮鬍漢子身影。
「黃大哥?」
只見,尚未完全成型的懸崖石刻大佛下方靠的最近的一處火堆邊,黃飛虹正沒有形象的蹲在地上,手裏拎着一壺黃酒,和一個老衙役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同時互相換酒喝。
大半夜,黃飛虹已經喝的滿臉酒紅,迷糊回頭,看了看突然出現的歐陽戎,他揉了揉眼睛,有點醉醺道:
「歐陽公子?」
歐陽戎走去,接過酒壺,瞥了眼壺內見底的酒水,皺眉:
「你怎麼還在這裏?大半夜的。」
他看向旁邊陪同喝酒的老酒鬼衙役,後者趕忙恭敬起身,用力擺手道:
「歐陽長……司馬,黃兄他自己帶酒來的,不是卑職誘他,施工營地里不能喝酒,是您老早定的規矩,卑職牢記……
「不過黃兄說,他明後天就要走了,想最後多看看弟兄這些日子一起修建的大佛,卑職眼瞅着這裏的大佛也不建了,沒忍住就喝了點……還望歐陽司馬勿怪……」
歐陽戎默然。
良久,火堆的光芒打在他消瘦臉龐上,只見歐陽戎輕輕搖頭:
「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