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離大郎突然朝她展顏一笑:
「沒事,阿妹,都一樣。」
離裹兒抿唇。
眾目睽睽下,離大郎端起了茶碗,笑着朝陸壓道:
「道長,接下來怎麼做,口訣又是什麼?」
陸壓深深看了眼這位潯陽王世子。
察覺到好友的堅毅目光,歐陽戎適時開口,朝離閒、離裹兒道:
「只是做個後手,不一定用得上,況且激發降神敕令不會直接威脅生命,這次就聽大郎的吧。」
眾人止聲,臉色複雜。
「好,那就世子殿下了。」
陸壓突然點了點頭,以眾人沒有見過的速度迅速掐訣,旋即手中碧藍瓷瓶「啵」一聲彈開,瓶口飛出一粒深黑色的血滴,落在了他兩指捻有的紅字黑底符籙上。
符籙自燃,暗紅色灰燼化為一縷青煙,溜入茶碗中。
離大郎沒有猶豫,將碗中符水一飲而盡。
放下茶碗後,只見表情像是喝了苦藥一樣,轉頭朝韋眉、離裹兒道:「阿母阿妹要不取顆蜜餞。」
他一臉苦逼。
眾人愣了下,旋即忍俊不禁,氣氛稍微放鬆……
陸壓朝飲下符水的離大郎交代一些事情後,書齋會議很快散去。
陸壓帶着黃萱準備離開,返回茅山祖師堂。
一條長廊上,離閒有些依依不捨,和陸壓走在最前面送行寒暄。
黃萱落在了後面,與歐陽戎並肩而行。
她忽而抬頭:
「恩公,那天我和爹爹若是沒有隨陸師兄逃走,而是被裴夫人請了出去,當眾給你敬酒,你是不是會很失望?」
歐陽戎看了眼她,想了想道:
「真話還是假話?」
「真……先說假話。」
「假話就是,我不喜不悲,堅定自己,繼續行善,不問回報。」
黃萱一愣:「那真話呢。」
「真話啊。」
歐陽戎扭頭看了看長廊外面的夜景,澄澈眼神倒映着天際銀河:
「真話就是,會有些沮喪,會難受很久,但是我也不苛責你們的選擇,畢竟好日子誰都想過,心裏還會有些自責,你們是潯陽城的一份子,我這個江州父母官,沒有讓你們過好一些,你們才選擇了那些富商。」
黃萱問:「恩公這樣,就不累嗎?」
「累?累了就睡唄,睡一覺就精神了。」
「我是說心,心累。」
「心?一人之心,當然會有累的時候,但是千萬人之心呢?
「當你要做的事,代表着千萬人之心呢?」
歐陽戎嘟囔搖搖頭,突然從袖中取出一張黃萱熟悉的青銅假面,他朝她擺了擺面具:
「這是在龍城一個朋友留下來的,以後我也可能和那個朋友一樣某天不在了,但我會把它交給下一個人。
「其實我剛開始去龍城的時候,並不是單純以什麼為己任,戴上這張面具的,我有私心,只是順帶而為,隨時準備摘下面具,辭官跑路。」
瞧了瞧臉色驚訝的黃萱,某位名揚天下的正人君子笑了笑:
「是不是沒有想到,是不是一直以為我這樣的正人君子,應該一開始就是以一個崇高的理由投入為民請命的事業?不應該摻雜半點私慾,否則就不完美了?」
「有一點……一點意外。」
歐陽戎揉了揉她低垂下的小腦袋:
「我覺得沒什麼難以啟齒的,真正意識到我得做點什麼的時候,是在我那位朋友犧牲之後。
「某種意義上,他是受了當時本心並不純粹的我的感染,才毅然決然為眾人抱薪凍斃的。
「我……很愧疚。」
黃萱默默拉了拉他袖口。
歐陽戎低頭朝她說:
「沒事,我沒難過,有些人就是要活得像煙花一樣熱烈的綻放,任何阻攔他在那一剎那絢麗到慘烈綻放的行為,某種程度上就是對他的一場侮辱謀殺。
「也只有如此絢麗的煙花,才能讓下
第460章 袁老天師的遺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