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自手少陽經渡入歐陽戎體內。
它一路上行,點滴不散,最後匯聚到耳顳部,也就是太陽穴附近。
歐陽戎只覺頭兩側太陽穴一陣陣的鼓脹,宛若沙場敲鼓。
「這是……」
「大師兄別說話,集中注意力,放目遠望……」
謝令姜俏臉繃緊,一本正經道,這副模樣正經的似是手心緊張出汗之類的俗人之事都與她無關。
歐陽戎轉頭眺望山下百里外的蝴蝶溪西岸小孤山上空。
臉色怔怔。
他看見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或者說,是這方世界本質的模樣,以前都被紗布蒙眼。
歐陽戎突然明白了他多出了一點什麼。
「這就是望氣嗎……不過,柳家到底是在搞些什麼鬼,這是異象嗎,鼎劍要出世了?」
……
老鑄劍師昨夜出奇的沒有熬夜。
早早睡下。
雖然昨夜早早躺下,也只是半夢半醒,睡不酣暢。
但年老之人向來覺淺,倒也無礙第二日的精神。
不管如何,熬了小半輩子的夜,最後一日終於作息正常了一點。
老鑄劍師點點頭,多獎勵了自己一壇酒。
清晨天蒙蒙亮,老鑄劍師睜開眼,依舊一身麻衣下山,輕車熟路的走到那個熟悉的早餐鋪子,角落坐下,等待早點。
除了早醒,老鑄劍師今日也話多了幾分。
實在罕見。
「你幫我送完東西,那小丫頭後來就沒再到劍鋪來過嗎?」
老鑄劍師朝端來面片湯的程大姐平靜問道。
準備轉身走人的程大姐好奇轉頭,看了看主動說話的怪老人,手在圍裙上擦擦:
「沒再回來了。阿青姑娘現在好像住在鹿鳴街的一戶貴人家,那邊的院子高牆都老氣派了,俺瞧着,她應該不用來這裏做工了,她阿兄有本事能養家哩。」
頓了頓,程大姐搬來新的酒罈,放在老鑄劍師的桌上,在轉身回返廚房之前,她回憶道:
「阿青還讓俺帶句話,說收到了你送回的東西,會好好保管,另外還讓老先生你要注意安全,說是這邊可能有壞人,若有危險,可以找她,她去求貴人。」
老鑄劍師點點頭,坐在桌後,獨自喝着黃酒。
程大姐返回廚房忙活。
頭頂陽光明媚,天氣不錯,但今日不知為何,劍鋪的管事通知劍匠們今日休假,無需上工,但白天要去各自的劍爐房候着。
所以早晨早起前來的人不多,早餐鋪子人流挺少,程大姐很快忙完出來。
露天攤位上,客人都走了大半,包括那個脾氣古怪的麻衣老人,也帶着今日的新酒罈離去。
程大姐麻溜的收拾餐桌碗筷,待到她走到角落處麻衣老人吃飯的桌子。
輕「咦」了聲。
婦人四望了下,桌上空空如也。
那臭脾氣老頭並沒有留下空酒罈,與明日黃酒的新錢。
明日不用給他打酒?
……
老鑄劍師緩緩走進房間。
一手提酒罈,一手拖來一把小木凳。
他在一座熄火多年的鑄劍爐前坐下。
手撐膝蓋,仰飲了一口酒,呢喃幾句,轉頭默默看向身前的鑄劍爐:
「師弟啊師弟,老夫找你戲討腦袋和劍,你二話不說就割下自己腦袋,和劍胚一起親手遞送給老夫。
「這一幕,老夫這些年做夢經常夢到……你就這麼信任老夫?
「其實老夫只想簡簡單單鑄造一把鼎劍而已,從年少初次打鐵時就開始想了啊,可惜似乎生錯了朝代。
「不過現在看來,這大周朝也不錯,太平盛世有,野心家也不缺,鼎劍這不就要出爐了嗎?
「師父師弟,你們不想給野心家鑄劍,可你們卻忘了一件事,鑄劍師難道就不是野心家了?
「沒有野心,那還鑄個什麼劍?讓神話自凡塵中誕生,難道不是最大的野心?
「好
第228章 金丹蛻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