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即便不是貴族,但也很快會受封貴族從而躋身上議院。
因此,在常年的摸索後,不列顛的平民大法官任命程序就演變成了三步走。
1.首相任命其為國璽大臣
2.國王心領神會,冊封其為勳爵,至於這個勳爵到底是男爵、還是更高級的爵位,就純看國王的心情和親疏關係了
3.首相宣佈內閣改組,國璽大臣兼領皇家大法官
墨爾本子爵雖然平時喜歡在議會睡覺,但好歹他在繼承老爹爵位進入上議院之前,也老老實實的在下議院坐了25年,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早對其中的門門道道一清二楚。
俗話說得好,就算沒親自戰勝過法國人,難道還沒在報紙上看過法國人逃跑嗎?
墨爾本子爵坐在沙發上探出半個身子:「新任國璽大臣是誰?」
帕麥斯頓子爵拎起酒瓶,又給自己來了一杯:「那位《愛丁堡評論》的創辦人。」
墨爾本子爵緊皺眉頭:「《愛丁堡評論》的創辦人可不止一個。」
帕麥斯頓子爵放下酒瓶,笑着拍了拍情人哥哥的肩膀:「但是有資格出任大法官的卻只有一個,你應該還記得當年幫助卡洛琳王后打贏同先王喬治四世離婚官司的律師是誰吧?」
墨爾本子爵聞言,驚得立馬站起了身,他的臉上滿是驚喜:「亨利?」
「沒錯。」帕麥斯頓子爵咧嘴笑道:「不是我這個亨利,而是另一個亨利,亨利·彼得·布魯厄姆先生,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得稱呼他為布魯厄姆勳爵了。」
墨爾本子爵忍不住笑着連連拍手:「太好了!當年他就是靠着那樁皇室離婚官司一戰成名,如果我把諾頓夫人的情況和他說清楚,相信他一定會願意幫我這個忙的。」
帕麥斯頓子爵打趣道:「你得感謝咱們的先王喬治四世及時駕崩了,嗯或許我這麼說不太好。不過如果先王這時候還活着的話,布魯厄姆先生恐怕一輩子都別想從他的手底下封爵,更別提擔任大法官了。
畢竟先王與卡洛琳王后之間的芥蒂可不是一般的深,王后過世的時候,他甚至都不願意讓她的棺槨從倫敦城裏穿過。當時負責安排路線的羅伯特·貝克爵士因為頂不住社會輿論,最終還是讓王后的棺槨穿過倫敦城,結果葬禮剛結束,貝克爵士就被暴怒的國王陛下免職了。現在回頭想想,貝克爵士還挺冤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墨爾本子爵臉上的燦爛笑容完全看不出方才愁雲慘澹的模樣。
他問道:「對了,今年布魯厄姆先生是在哪個選區參選的。」
帕麥斯頓子爵閉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嗯讓我想想,我記得好像是在約克?對,他好像就是在約克參選的!」
「約克?」墨爾本子爵一拍額頭:「上帝啊!原來在約克擊敗喬治·諾頓正是布魯厄姆先生嗎?這真的不是上帝的安排嗎?一切也太巧合了。明明有那麼多腐敗選區可供他們選擇的,怎麼他倆就正好撞到一起去了?」
帕麥斯頓子爵笑着聳肩道:「誰知道呢,也許這就像是你說的那樣,正是上帝的指引。上帝在為你指路,你終究是要與諾頓夫人在一起的。威廉,雖然龐森比女爵讓你傷了心,但那件事過去也已經那麼久了,或許你是應該再找個優秀的姑娘陪在身邊了。上帝讓你被她折磨了20年,讓你擁有了一段不幸的婚姻,所以現在祂打算派一位真正天使來補償你。」
墨爾本子爵聽到這話,只是無奈的笑了笑,他搖頭道:「威廉,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想幫幫她。如果當年我那段婚姻出問題的時候,有人這麼幫我,我和我那位已故的妻子說不定也就挺過去了。」
帕麥斯頓看到自己這位未來的大舅哥不聽勸,只能搖頭嘆氣道:「你呀!為什麼總是活的這麼累呢?你學學我多好,活的輕鬆、寫意,人生就是一場戲,不要太拿它當真了。
不過拜倫也太他媽不是個東西了,他毀了你的上半輩子,撒旦派詩人的代表,這個稱號確實很適合他。他來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和希臘獨立與意大利燒炭黨攪到一起之外,最大的任務就是毀了你!」
話音剛落,透過窗戶玻璃,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激烈、華麗的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