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好好的,奶奶一來,他不但沒和菀菀學讀書,菀菀以後肯定都不會和他一起玩了。這樣一想,李大崗不禁紅了眼睛,眼眶裏也噙滿了淚水。
以前自己到處去玩他們不高興,現在自己又沒有到處去玩,他們還是不高興!
馮婆子看着李大崗朝自己吼,心裏更不高興,高聲嚷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天天在家歇着不好,非要跑去給人家幹活,你要是真想幹活,以後這家裏上上下下的事你都跟着做。」
李大崗和他的兩個姐姐,以及妹妹不一樣,她們姐妹三人在馮氏吼罵的時候只敢躲着忍着不敢出聲,可他卻敢頂嘴,馮氏的話一喊完,他就又吼回去,當即又吼道:「我願意跑人家家裏幹活,關你啥事,誰要你管我的!」
李大崗也沒少和馮氏頂嘴,要是往常,馮氏肯定也不會多計較,畢竟李大崗是她的獨苗苗,心頭肉。不要說吼了,李大崗但凡有些不高興,她都會趕着上前寬慰,李大崗想要幹啥就幹啥!
可今日不一樣,馮氏在外面本來就受了氣,且在她心裏,這受氣的原因也是因為李大崗,所以這會也沒有再如往常那樣慣着他,凡事都順着他了。在李大崗的話一落,她就接下去說道:「好,你願意干就好,以後你就跟着你爹娘,和兩個姐姐去地里幹活,干不完你們就都不要想吃飯。」說完還覺得不夠,又補充道:「這個家是我當家,我不管你誰管你!」
李大崗梗着脖子回道:「去就去。」
李大崗這一說,一旁的李有貴和杜春霞倒是驚喜,李有貴上前柔聲道:「也好,你也大了,也該跟着做些事了,明日起,你就跟着我下地,地里的活你先跟着做些輕省的。」
李大崗還在氣頭上,雖李有貴說話不像馮氏那般大聲吼叫,但在李大崗的心裏一樣覺得煩躁,就當沒聽到李有貴的話般,理也不理的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進屋那一刻,『嘭』的一聲就把門使勁的關上。
馮氏聽着這震天響,心裏更氣,指着李有貴又責罵道:「你看你養的好兒子,他這是要掀了家啊!」於是又開始委屈的哭了起來,「我怎麼這麼命苦,捨不得吃,捨不得穿,辛辛苦苦把兒子孫子拉扯大,好不容易拉扯大了,翅膀硬了就把我老婆子丟一邊讓人欺負,老天爺啊,我咋養了這麼兩個不孝順的東西,我還活得有啥意思啊!」
馮氏的老伎倆出來後,李有貴就沒轍了,走上前去喊道:「娘,我咋會讓你被人受欺負!」說完後又接着安慰道:「大崗不懂事才惹出這些禍來,好在娘把大崗喊回來了,以後我們多管着他一些,讓他天天跟我下地就沒時間出去惹是生非了,娘也就過的順心一些。」
李有貴本還有個哥哥李有富,只是他哥在十七歲時一場病沒挺過來。哥哥走了後,他便事事順着她娘,免得惹他娘傷心,這一順就就成了習慣。加之前年他爹又一病不起,藥吃了不少,可還是沒治好,拖了一些時日也跟着走了,於是他對他娘就更加的順從了,他娘就更漸無理起來。
馮氏並未收口,繼續哭訴命苦,「我被人欺負,你還舔着臉去給人家說好話,你就是這樣不讓我被人欺負的?你這是把你娘的臉捧到莫家面前讓人踩。」
「那李長風,李長雨和莫家還只是親家,都曉得替莫家撐腰,你倒好,還舔着臉趕着上前低聲下氣!老頭子啊,有富啊,你們咋就走了啊,要是你們在,我也不會被一個外村人欺負上門。」
馮氏不收口,李有貴就得繼續勸着她娘,聽着她娘哭喊,只在哭喊中耐着性子寬慰安慰着,這會為了寬慰馮氏,李有貴把所有的錯都忘李大崗身上推去,「這還不是大崗不懂事麼,讓娘也跟着受氣,以後我肯定好好管教大崗。」
「你要是好好管教,早該管着他不讓他去莫家。」馮氏又說道。
李有貴此時只想她娘別在哭了,也就應了下來,「娘放心,我以後肯定多管着他,不讓他去莫家。」
有了李有貴的保證,馮氏漸漸收口。吼了鬧了半晌,馮氏也餓了,只是經過她這一鬧騰,逮着誰罵誰。依着往常的經驗,也沒人去做飯,怕做啥都不會讓她滿意,只等着她鬧夠了,杜春霞小心翼翼的上前問了她想吃啥後才去灶房做飯,只是不管她有多小心翼翼,還是免不了的被馮氏罵了一頓,『不長腦子的蠢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