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來,他在南湖公社有四個師父,教武功的肖烈文、教琴棋書畫等傳統文化的盧四爺、教針灸、診脈和用藥的陸大夫,以及教骨科、推拿的董大夫,這幾位他都是從心裏認同的。
肖烈文欣慰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師父不敢當,畢竟我也沒傳你什麼特別厲害的本事,你要真想認師父,就去認你林伯,他可是把壓箱底的本事都教給你了,這些東西啊,擱以前那都是只傳衣缽弟子的!」
陳凡笑着點點頭,「林師父我自然也是要認的。」
肖烈文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我的意思是什麼呢,就是說,」
他說着指了指朱明,「等一下不管朱公安跟你說什麼,你要記住一點,盧家灣也好、我這裏也好,都是你永遠的家,你是有家的人,明白了嗎?!」
陳凡深吸一口氣,正色點點頭,「明白了。」
肖烈文這才對着朱公安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自己則低下頭填煙絲。
朱公安乾咳一聲,從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袋,又從裏面拿出幾張紙,遞到陳凡面前,「你先看看這些。」
陳凡接到手裏,先看了看他,再低頭去看資料,最上面的那張,赫然就是他曾經在地委某個派出所換了照片的那張檔案紙。
朱公安見陳凡始終低着頭、仔細看上面的內容,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之前你剛到這裏的時候,我將你的情況上報,當時地委公安處就通知全地區的相關單位進行查找。
不過呢,當時只查找了一年內的案卷和失蹤人口檔案,並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直到前幾天,公安處要求整理5年內的人口資料,地委城北解放街道機械廠派出所,才從失蹤人口檔案中,找到你手上這張檔案表。」
頓了一下,他見陳凡一直沒有反應,還在翻閱後面的資料,便繼續說道,「前兩天他們通知我之後,我就立刻趕往地委,根據這張表格,先後去了你曾經上過學的學校,還有你父母曾經的單位了解情況,從側面印證了資料的真實性,然後今天上午才全部查清,就立刻趕了回來。」
其實這些事情都是省廳領導在全權負責調查,他只不過是協助工作而已,直到最後省廳領導自認為查明了真相,便將通知陳凡的事情交給他,那幾位則早已返回省城,這件事也算「水落石出」。
朱明說了半天,見陳凡還是沒有反應,他不禁苦笑了一下,轉頭看看楊書記幾人。
結果包括剛才還安慰陳凡的肖烈文在內,幾人不是仰頭看天花板,就是低頭抽煙,沒一個跟他對視。
朱明抹了把汗,轉身看向陳凡,輕輕呼出一口氣,小聲說道,「你父母都是北方人,後來因工作調動來了我們省城,當年建設雲湖機械廠,他們又主動申請支援,便調來雲湖,是雲湖機械廠最早的一批骨幹。
後來的事情呢,只能說是無可奈何吧,」
他說着抬起頭來,「不過,我們在調查的時候才知道,就在去年,你父母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單位恢復了他們的職位和名譽,只可惜找不到家屬,因為時間太長,原來北方老家的親戚也都失聯,就一直擱在那裏,包括撫恤金也沒有發放。
單位領導聽說你還活着,他們還挺高興,表示只要你願意回去,雲湖機械廠隨時可以接收,不管是戶籍還是工作,他們都可以一併解決。
機械廠的領導還說了,他們知道你現在是知名作家,又是地委衛生處副科級幹部,如果你願意去機械廠,他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級別相當的崗位。
比如負責管理醫療衛生的副主任,或者是機關辦公室副主任都行,還可以推薦你去地委機電學院進修,只要能順利拿到結業證,就可以升為正主任。」
等他說完,陳凡也差不多將所有資料看完。
他慢條斯理地將幾張紙整理好,這才抬起頭看着朱明,眼眶隱隱有些泛紅,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有沒有可能弄錯了?」
天知道他為了拿捏這種情緒,回憶了多少集《那年那兔那些事兒》。
朱明深吸一口氣,眨了眨眼睛,才輕聲說道,「以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你就是這個陳凡,應該是沒錯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