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這是在敲打自己!
柳槐殤已經看出來了,這漢子根本就沒有他長得那麼憨厚。
武功深不可測不說,說話也是高深莫測……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動手,打壞了客棧里的東西,是不是自己就走不出這客棧了?
他想到這裏,心中就已經萌生退意。
大不了,就在這客棧外頭等着就是了。
白露到底還是得回到秋家,總不可能在這客棧里住一輩子。
可這念頭一起,卻又搖了搖頭。
人家在客棧里吃香的喝辣的,休息又好。
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的樹林裏風餐露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天兩天姑且還行,時間長了,只怕身體吃不消。
此消彼長之下,武功也會大打折扣。
到時候他們養精蓄銳,身上還長了膘,自己瘦骨嶙峋,哪怕武功比他們高明,最終的結果也未必是好的。
左右這個店小二隻是不讓自己在這客棧里動手。
卻沒說自己不能在這客棧里住。
大不了跟他們同吃同住幾日,待等他們離開這客棧的時候,便是他們身死之時。
心中這般想着,又摸了摸懷裏的錢袋子。
稍微鬆了口氣。
好在這趟出門,他身上是帶了銀子的。
不然的話,在這個客棧里吃白食,那多半得被打的親娘都認不出來。
他強壓着心中各類奔涌而出的情緒,靜靜的坐在那裏等候。
片刻之間,就聽到白露不遠處那個年輕公子開口說道:
「小二哥,這一桌的飯錢給算一下。」
當即便有一個滿臉精明的年輕人從後廚竄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笑道:
「客官您說笑了,您可是咱們等都等不來的貴客。
「且不說這一餐,您在本店一切衣食住行,都可全免。」
「哦?」
江然一愣,這一點就連他都沒有想到。
一時之間不免有些意外。
而柳槐殤聽到這裏,頓時鬆了口氣。
原來這客棧的掌柜,還是一個好客之人?
竟然免了衣食住行。
這讓他一時之間有喜有憂。
喜的是不用花錢,就能在這裏白痴白住。
憂的是,如此一來,白露得在這客棧里住到什麼時候?
自己豈能什麼事都不干,就在這裏等着殺她?
他心中思忖,為今之計要麼是趁着白露睡着之後,偷偷摸摸潛入房間之中,將她殺了,帶走那孩子逃之夭夭。
要麼就是寫一封信送出去,叫人派來增援。
可前者的話,很難說會不會被這客棧里的小二發現。
到時候他們還會不會和現在一樣客氣,那就不好說了。
而後者……
他可是鬼仙柳槐殤。
什麼時候出門做事需要旁人幫忙增援了?
他身上根本就沒有傳信之物。
也不曾有過手下,否則的話,手下隨身帶兩隻信鴿也是尋常道理。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啊。
心中這麼想着,還是決定先看看白露到底會住到什麼時候再說。
與此同時,後廚那憨厚漢子已經端着托盤快步來到了跟前。
將幾個花生米,拍黃瓜一類的小菜放到了桌子上。
然後又將托盤上的一壺酒放下。
「客官,伱的菜齊了,您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需要的?」
聽着他這麼說,柳槐殤隨手抄起筷子,夾了一粒花生米,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確定沒有問題之後,這才塞進了嘴裏。
笑着說道:
「不必了,這就夠了。」
「那就好……即如此,承惠三百兩銀子,您現在結一下還是離店的時候再結?」
柳槐殤一時不察,差點讓花生米生生嗆死。
他接連拍打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這個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