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想要藉此揚名,這才登門求見。
申屠烈自然不好拒絕。
再往上看,坐着的卻是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公子。
他看上去三十來歲,穿着狐裘,手裏捧着一個水囊,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
宇文亭……
申屠烈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感覺有點頭痛。
戶部尚書的兒子。
世人皆知,戶部掌財權。
這位大公子,是尋常人絕對招惹不起的存在。
就算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申屠烈也不能將他拒之門外。
再加上他身體不好,萬一死在了山海會外頭,申屠烈渾身長滿一百張嘴,那也是說不清楚的。
而此人會來,其實也不算意外。
宇文亭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是誰都知道,他中意長公主。
當然,中意是中意,可到底是心意多一些,還是算計多一些,這一點就見仁見智了。
不過這世上的事情哪裏有這般多的純粹?
尤其是涉及到了權財之類的情況,以及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人物,往往很多事情都沒有尋常人所想的那般簡單。
大家也都對此習以為常。
只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長公主只當他是個擺設。
可眾人都覺得,烈女怕纏郎,只要宇文亭痴心不改,誰知道今後會是什麼模樣?
就算是感動不了長公主,哪怕感動了當今聖上,下旨賜婚,難道長公主還能違抗聖意?
結果這一趟長公主回京之後,就帶回來了一個江然。
兩個人的風花雪月,鬧得轟轟烈烈。
聽說兩個人現在都已經睡在了一個屋檐底下,甚至是一張床上。
這讓宇文亭情何以堪?
可惜,長公主雲英未嫁,也未曾跟誰有過婚約,這件事情拿到哪裏,宇文亭這一肚子的委屈也是無處可訴。
雖然申屠烈聽說,朝堂之上有人曾經以『長公主行為不檢』這樣的理由,給聖上奏本。
結果聖上在朝會上,提都沒提一句。
這一下不少人心中揣測,難道聖上對這江然很是滿意?
長公主的駙馬人選,就這般定了下來?
否則的話,豈能這般無所謂?
再不然……就是聖上也覺得長公主年齡這麼大,實在是該嫁人了。
又不能強迫她,但只要有一個她自己能夠中意的,那愛誰誰……反正嫁出去就行,不然的話,都成了燙手的老山芋了。
凡此種種,都讓宇文亭心中如同有塊壘。
今天登門,自然是有着想看江然好戲的念頭在其中。
申屠烈的目光自宇文亭的臉上收了回來,再看他對面,卻是坐着一個中年人。
非要形容此人的坐姿,那便是龍盤虎踞,氣勢非凡。
此人於朝堂之上有着莫大的名頭,於軍伍更是名聲非凡。
武威候,龔傳喜。
以一介青衣入伍,數十年來征戰廝殺,硬生生從一馬前卒,做到了封侯的地步。
他可以說是一個傳奇。
雖然近年來已經少有征戰沙場,可他所立下的功勞,可以說只要後世子孫不作死造反,皇室都會保着他家後人榮華富貴。
只是此人的到來,卻讓申屠烈有些看不明白。
憑他的身份,其實沒有資格讓武威候親自登門。
哪怕是申屠烈親自登門拜訪,這位武威候見不見他,尚且還得看人家的心情。
此次這人的到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就算是申屠烈也看不明白。
但……這個人姑且也就算了。
最讓申屠烈如坐針氈的,卻是坐在他左手邊的這位,他抬頭看去。
正好跟一個年輕人四目相對。
那人微微一笑,舉杯示意。
申屠烈趕緊雙手舉杯遙遙一敬。
這個人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身後還跟着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