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後,首先觀察四周。
「應該就是此處。」
一人輕聲開口,繼而一揮手。
當即餘下幾個人紛紛躍出,開始調查周遭痕跡。
「這是……嚴霜結庭蘭!是【冬藏經】!」
「小春莊的人?」
「這裏,草木枯槁,乃是【秋收錄】中的『自古逢秋悲寂寥』。」
「這裏還有【夏長功】的痕跡……
「春夏秋冬,只有精通【春生訣】的竇瓊不在。
「武使這是遭遇了小春莊襲殺?怪不得未曾如期而返。
「可是……小春莊為何會在金蟬境內?
「我們竟然從未收到過消息?」
「無需多言,諸位大人自有自己的計較。咱們只需要將這邊的情況收集歸納,其他的自有大人命令下達。」
「不過,憑藉武使的武功,就算是小春莊春夏秋冬四大高手全都到來……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畢竟對於武使來說,這四門武功實則沒有絲毫秘密可言。
「更何況,他還有如意鎖。」
「難道……秋夜殘親自來了金蟬?」
幾個人一番整理之後,面面相覷。
最後有人輕聲說道:
「今夜江然帶着顏無雙回到公主府之後,可曾出來過?」
「未曾。」
「先前也是這麼說的,結果他出去轉了一圈,就帶回來了一個顏無雙。
「現在又這麼說,誰敢保證他不是出來轉一圈,就把武使給帶回去了?」
「……」
「總而言之,不能掉以輕心。
「江然那邊還得再探,卻得小心一些。
「當務之急是得尋找小春莊的線索……
「如今不見武使,也未見長孫無極。
「難道長孫無極和小春莊有些關聯?」
「長孫無極作為百珍會會首,一直來都為人詬病。
「雖然是百珍會會首傳給他的位置,但是……當年顏令山的兒子和兒媳之死,總叫人覺得有些古怪。」
「無論如何,先傳訊回去,我們繼續去找小春莊的痕跡。
「如果真是他們的話……他們什麼時候來到了金蟬,甚至已經到了天子腳下,我們還一無所知,當真豈有此理!」
眾人紛紛點頭,而隨着為首之人一揮手,幾個人同時飛身而起,只是一晃之間,幾道黑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
……
就在那幾個人啟程調查小春莊潛入金蟬之事的時候,江然卻已經身處一處密室之中。
這密室不是公主府的。
江然的身側,此時還站着另外一個人。
這人弓腰垂背,年紀不小。
但是對江然很是恭敬。
此人也不是魔教中人……
他在京城開了一家書坊。
天井大街的琅嬛書坊。
掌柜的姓陳,年長又無妻兒,名字便不再重要。
周遭的年輕人往往稱其為老伯。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叫他陳老伯而不名了。
陳老伯是老酒鬼的人。
當年的老酒鬼是從鬼王宮出來的。
本身也是帶着一批人出走。
這幫人也都是各有本領,在鬼王宮裏是孤魂野鬼,但是到了江湖上,哪一個都是絕頂高手。
在錦陽府外的時候,老酒鬼把驚神令交給了江然。
告訴他,如何使用,怎樣藉此聯絡。
江然到了京城之後,先是詢問唐詩情魔教可有人在京城佈置?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而當江然和他們一起逛街的時候,便發現了這琅嬛書坊,乃是老酒鬼的佈置。
因此,當他手持驚神令前來此地。
陳老伯便出他少主人的身份,當即大禮參拜。
當時江然去看道無名之前,曾經於這琅嬛書坊中,取了一本風月錄。
探監那會,言語曾經暗示過道無名。
如果他有機會可以逃出生天,可以來這浪花書坊暫避。
只是看來,他終究沒有得到那樣的機會,便已經死在了血蟬手中。
如今江然想要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審問這掛鎖的青年,此地便是最好的選擇。
陳老伯雖然已經老眼昏花,但大半夜的被江然從床榻之上吵醒,也沒有一句怨言。
此時凝望那失去了四肢的掛鎖青年,也是面無表情。
好似對這類情況,早就已經司空見慣。
江然屈指一點,內力凌空落在了那青年的穴道上,那青年這才能夠張嘴說話。
只是他牙關緊咬,一個字都不說。
江然並不在意,只是按照流程先得談談心,便笑着說道:
「說起來,尚未請教高姓大名。」
「……」
青年冷笑一聲:
「我是你爺爺。」
陳老伯那昏黃的眸子裏,閃過了一抹厲色。
可是看江然仍舊笑意盈盈,嘴角不禁也颳起了一絲笑意,好似頗為寬慰。
就聽江然說道: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激我。
「江某也絕非是那種,因為你說了兩句不中聽的話,就對你大發雷霆之人。
「嗯……對了,給你看一個好東西。」
他說着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盒子。
陳老伯看了一眼,輕聲說道:
「少主……血蟬之人嘴巴都很硬。
「這閻王怒對他只怕無用。」
「陳老伯也知道閻王怒?」
江然雖然是這麼問,但其實並不如何驚訝。
畢竟是老酒鬼的人。
他是老酒鬼養大的,雖然老酒鬼一天到晚沒個正形,十句話里有八句是騙人的。
但要說這天底下江然最信任的人是誰……那必然是老酒鬼了。
也因此老酒鬼信任的人,江然也極為信任。
所以他才能夠麼有絲毫顧忌的將這青年帶來此處審問。
閻王怒的方子是得自於老酒鬼。
陳老伯知道,也不算什麼稀奇。
只是陳老伯接下來的話,倒是叫江然始料不及:
「此物乃是老奴所創,自然沒有不認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