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劫牢,明日他還要去劫狗大戶,似乎都是漢中附近的地界上,和陳家有關係的人,以往靠着巴結陳家為禍一方,現在陳家倒了,樹倒猢猻散,這群人因為沒啥油水,被左鑒忽略了,而杜元晉卻派仲飛飛撿起來。
仲飛飛當然是不願意的,可是他這小胳膊小腿地拗不過二師兄粗壯的大腿,只能無奈地來了。
在遠處,劫後逢生的一群山匪雖然餓着肚子,卻都心情很好,幾個人圍在一起,竟開始比較起各家牢房的優缺點來,甚至還要排出一個最佳牢房。
見仲飛飛不管他們,眾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有的人說嗨了還要起來熱舞一段,雖然他以為自己是在打拳,但在仲飛飛眼裏,這就是野豬跳舞。
「一群烏合之眾大老粗,帶隊伍可真累啊!」仲飛飛收回目光,嘆息一聲後,閉上雙目,漸漸進入了夢想。
夜黑風高涼爽之時,漢中府城以西三十里,杜元晉在這夜風涼爽之中,終於得償所願,將那紅色的狐裘拿了出來,披在肩上,傲立山頭,頗有一副逼-王風範。
足足站了本個時辰,裝完-逼的杜元晉滿頭大汗地下了山坡,極為珍重地將狐裘放入一個精美的盒子裏,然後對捧着盒子的柴俊鳳道:
「回頭有空,你幫我把剛剛那個場景畫下來!」
柴俊鳳除了有個百事通的外號,還有一個小範圍流傳的外號,叫畫中仙,一幅丹青畫的是極好的。
柴俊鳳一臉苦笑,但又不得不答應下來。
然後他問道:
「二師兄,為什麼我們要從漢中府撤出去,不是說再埋伏的麼?」
拿手帕擦汗的杜元晉搖了搖頭道:「漢中已經沒有價值了,留下來又費錢又費力,最終不一定討得到好。還不如及時止損,另投他處。」
「那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柴俊鳳一臉擔憂,他來這位二師兄手下時間不長,但後者虛無縹緲的行事作風令他頗為頭疼。
杜元晉舉起捏着手帕的手,指向西方。
「西域?」柴俊鳳一臉詫異,那裏地廣人稀,探子都不過去幹嘛?
杜元晉搖頭,在柴俊鳳一臉呆滯的目光中,嘴唇勾起:「我們的目標是,極西以西!」
這個夜裏,有些人註定很忙碌
一匹快馬連夜到了北軍都督府,北軍都督府設立在延綏延安府,距離邊關延綏邊鎮不過百餘里。
北軍都督府是十二個時辰辦公的,時時刻刻都有人值守,這匹快馬到了北軍都督府門口就被攔了下來,他在入城時憑藉手中令牌就被直接放行,但在北軍都督府門口這塊令牌卻不好使了。
門口看守通傳之後,許久才有人來接,這騎士已經騎了數個時辰的馬,沿途驛站換了三匹快馬,馬沒事,他快廢了,就算是老騎士,現在胯下也應該已經磨爛了。
雙腳分開,用一種怪異的步伐走入北軍都督府,今日當值的是都指揮同知翁炳良。
翁炳良是個不折不扣的武夫,長得五大三粗,鬍子拉碴,一雙虎目如銅鈴一般,此時正在值房內擦拭着自己的寶刀。
見這人腳步,翁炳良就知道他連續騎了數個時辰的快馬,知道是急報,也就放下刀,走出書案,來到這人面前,手一攤,表示東西快拿來。
但是這騎士卻搖了搖頭,道:「我有急報要見都督,沒有信箋,是口頭傳話。」
翁炳良皺了皺眉道:「誰讓你傳話的?」
這騎士猶豫片刻,見翁炳良神色越發不善,便道:「是班指揮使!」
翁炳良怪異地看了這騎士一眼,這傢伙莫不是傻了,但他養氣已有數月,這是都督囑咐他的,遇事要冷靜。
「既然是他,有什麼口信報給我也是一樣的!」
這騎士猶豫不決,他知道眼前這人是都指揮同知,品級上高了班指揮使兩級,官大一級壓死人,莫說兩級了。
翁炳良最是煩這種猶猶豫豫的人,他現在猶豫,難道等會就不用說了麼,既然一定要說,那你還猶豫個鳥!
一手劈胸,直接拎起這可憐的騎士,在騎士恐懼和不解中,翁炳良將其舉過頭頂,用力晃了晃,然後丟到了地上,本就腿軟的騎士一下
帝都 第六十四章 忙碌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