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太醫二號自說自話的嘟囔了一句,端起茶杯聞了聞,又淺淺抿了一口吐掉,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王爺,這裏頭加的是鈎吻啊!」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趕忙跑到軟塌邊對魏延曦道。
&鈎吻?」
魏延曦平日裏對草藥並沒太大的研究,如今乍然聽見鈎吻兩個字,雖然覺得似乎有些耳熟,卻一時記不起這到底是什麼。
看出王爺的疑問,太醫一號適時的插嘴解釋道:「王爺,鈎吻俗稱斷腸草,是慢毒的一種,服用者腸胃受損,腹痛不止,與王妃如今的症狀倒是類似。只是……」
&是什麼?」
一聽到「斷腸草」三個字,魏延曦覺得自己心都快從胸腔里跳出來了。斷腸草這種東西他並不陌生,價格低廉而成效顯著,是內宅害人常用的伎倆。
可魏延曦不明白,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他送的茶里,還湊巧給齊遙清喝了下去。
&是王爺,」太醫一號有些不解的皺起眉頭,「按理說斷腸草不是性烈的毒-藥,服下以後不該這麼立竿見影啊……」
&是正是。」一聽這話,太醫二號也頻頻點頭,「老臣剛剛查看了茶水,裏頭添加的鈎吻劑量並不算多,按理王妃的反應不該這麼激烈……王爺,您能否再想想,這段時間王妃是否還另外服用過什麼藥性霸道、藥效猛烈,能與鈎吻相輔相成的東西?」
&性霸道,藥效猛烈,還能跟斷腸草湊一塊兒啊……」
魏延曦絞盡腦汁將齊遙清最近可能吃的東西都回憶了一遍,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這個……本王確實不知。這段時間本王偶爾也會來王妃這裏用膳,可並沒見過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說話間,梁威已經帶着熬好的催吐劑趕回來了。瓜蒂和常山熬出的汁液黑乎乎的,隱約泛着墨綠色的暗波,湊近了聞還有股令人作嘔的刺鼻氣。
不過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魏延曦也管不得氣味好不好聞了,他輕輕扶起齊遙清讓他靠在軟墊上,自己舉起藥碗,看也不看便仰頭灌了一大口,然後湊到齊遙清的唇邊一點一點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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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被藥味刺激的有些不舒服,齊遙清才舒展沒多久的眉頭又緊鎖了起來。他喉間溢出一聲低吟,難受的想偏過頭躲開。
常山與瓜蒂皆是極苦的草藥,如今藥汁含在嘴裏很不好受,饒是魏延曦這般好定力都忍不住蹙起了眉。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輕輕托着齊遙清的下頜,用舌尖將藥慢慢送進去。
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過溫馨,這般溫柔細緻的雍王是大家從沒見過的。於是,不遠處夢寒再一次看呆了。梁威還未從前一個震驚中緩過來就繼續呆下去了。而最悲劇的莫過於兩個老太醫,因為離軟塌最近,看的也最清楚,這會兒兩人跪在地上徹底石化,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真的還是那個在戰場上叱咤風雲、周身陰氣不散,僅一個眼神就能嚇跪一片人的雍王殿下麼……
本來是極為溫馨和諧的一幕,當然,如果能忽略這碗藥汁的藥效的話……
&嘔……」
一碗湯藥哺下大半,魏延曦正準備再餵一口時,齊遙清忽然有了反應。
他下意識的用手捂着腹部,頭一歪,朝着榻邊乾嘔起來。因為還沒用過晚膳,齊遙清腹中空無無物,嘔了半天也只能嘔出些剛餵下的湯藥和苦澀的膽汁來。
魏延曦一手攬着他的胸口,一手替他撫背順氣,見剛剛還面色蒼白的人這會兒臉漲得通紅,眼角甚至逼出點點淚滴,看上去甚是可憐。
魏延曦心疼不已,恨不能替他受過。可他這會兒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溫柔的撫着他的背,在他耳邊一遍遍低喃:「遙清,別怕,吐出來就好了,吐出來……」
齊遙清趴在榻邊嘔了許久,等後來毒素基本吐乾淨了,他的意識也慢慢開始恢復。他吃力的抬起眼皮,依靠魏延曦手臂的支撐和身後的軟墊勉強坐着。
&爺……」
口中溢出低不可聞的一聲輕喚,落在魏延曦耳里卻有如雷霆轟響。見齊遙清吐完了,魏延曦趕忙將他摟進懷裏,用寬大的衣袖遮蓋好,生怕他着涼似的。
&清你醒了?怎麼樣,現在好些了麼?可還覺得難受?還是很疼麼?還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