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比我們方家的莊子大多了。」
在山中甚至形成了一個小村落,蘇澤遠遠看到的炊煙就是自從這個村子上升起來的。
只是這些村子都是破敗的茅草屋,蘇澤所見的都是一些面黃肌瘦的農民。
老畲人帶着蘇澤來到了最邊上的一個茅草屋中,蘇澤聞到了屋子裏的草藥味,他推開門看到一個中年人躺在草堆上。
只看到這個中年的腳腫的厲害,能夠聞到濃烈的腐敗味道。
蘇澤走過去,抓了中年人的脈搏,又檢查了他的身體,果然是腳氣病。
蘇澤對方愛竹說道:「那這幾位味藥出來,再把銀針和柳精拿出來。」
方愛竹將行囊解開,將幾種藥材遞給蘇澤,又掏出一個瓷瓶。
蘇澤向老畲人要了一盆水,又打開瓷瓶將裏面的粉末化開,給躺在床上的中年人服下。
緊接着他又將草藥搗碎,然後掏出銀針刺破了中年人腳上的膿腫,等到排去膿液之後,用草藥將傷口包裹起來。
中年人的面色逐漸好了些,臉上的表情也舒展了一些。
老畲人立刻跪下來向蘇澤表示感謝。
這時候蘇澤的動靜已經吸引了周圍百姓的注意,很快就有人衝進來對着蘇澤磕頭:
「求神醫救救我家孩子!」
蘇澤提起自己的藥箱說道:「走,去她家看看。」
半天的時間,蘇澤跑了五戶人家,刷了足足二十點醫術技能經驗。
【醫術,lv4,320/400】
而這座村子裏的百姓都快要將蘇澤供起來了。
「你們是江西逃荒來的災民?」
蘇澤向剛剛拉他給兒子治病的婦人問道。
婦人點點頭,帶着哭腔說道:「我們村子鬧羅教,我們一家五口從江西向南逃難,公婆在路上餓死了,我那口子也死了,只有我拉着兒子來了這裏,成了黃家的佃戶。」
「你們是隱戶吧?」
婦人點頭說道:「整個莊子,都是隱戶。」
隱戶就是沒有身份的黑戶,有婦人這種逃荒的百姓,還有老畲人這種山裏的生番。
「地租如何?」
婦人低着頭說道:「那裏有什麼地租,黃家只給我們留點口糧,剩餘的莊稼都是要上繳的。」
幾個長寧衛的鄉勇都義憤起來,蘇澤卻知道這才是正常的情況。
溫情脈脈的地主只存在於虛構中,城外那些佃農是本地人的都能收到七八成租,別說這些佃戶都是沒身份的黑戶。
他們這樣的連去縣衙報官的資格都沒有,畲人更是連南平城都不敢進。
不盤剝他們盤剝誰?
「我們該走了。」
蘇澤站起來,正準備帶着手下離開,就看到四個壯漢沖了過來。
「站住!」
四人手持刀劍,將村子口的道路堵住,對着蘇澤喊道: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私闖黃老爺的莊子!」
長寧衛的鄉勇也抽出自己的武器,對面四人立刻後退了兩步。
他們也是黃家的佃戶,只不過以前在莊子裏耀武揚威慣了,看到對面真的要拼命,也立刻慫了一些。
蘇澤笑着走上前道:「我是遊方的醫生,醫者仁心,給村里人看完病了,我這就走了。」
說完蘇澤背起藥箱子,四個壯漢得了台階,也迅速收起武器讓開了道路。
等到幾天之後,蘇澤返回南平縣,他將一份報告交到了縣衙。
白知縣皺着眉頭,看着蘇澤的報告。
蘇澤侃侃而談道:「九峰山這些莊子都用的隱戶,這是他們這些年少交的丁稅。」
「大老爺,這些莊子開墾的沼澤,其實是閩江的蓄水池。」
「閩江水位上漲的時候,這些沼澤和窪地就能蓄住閩江多餘的河水,讓下游不至於泛濫。但是這些家族私自鑄造河壩,在九峰山里圈地,阻擋了沼澤窪地蓄水的功能,近些年閩江才日益泛濫。」
聽到這裏,白知縣也皺起眉頭,他放下報告問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