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盈盈的招呼柏溪,「柏溪姑娘快趁熱吃,彤珠最拿手的就是麵食了,非常好吃的!」
柏溪淡淡一笑,大大方方同她道謝。
碧珠笑了笑,抱着托盤走了。
姰恪已經開始低頭吃麵。
柏溪看了他一眼,又看面前的一大碗湯麵,最後端起碗,慢慢吃起牛肉麵。
姰恪宿醉,頭還有點疼,胃口也不怎麼好。
他吃得很慢,說餓了要吃夜宵的人,反倒沒有柏溪吃得上心,只叼着根麵條,時不時用眼尾瞥柏溪。
柏溪垂着眼,始終沒看他。
姰恪又心不在焉喝了兩勺湯,這才鼓足勇氣,斟酌開口。
「柏溪姑娘,這麼晚了,暖暖和江升都睡了吧?你不如留下來住一宿,一早再趕回去,也省得大半夜來回折騰。」
柏溪掀起眼帘看他,「不必了,沒什麼,我開車。」
她平淡冷漠的態度,令姰恪眼眸暗了暗。
他牽唇扯了抹笑。
柏溪低頭繼續吃麵。
姰恪看了看碗裏幾乎沒動的麵條,毫無胃口地放下碗筷。
他正襟危坐,長舒口氣,很溫和地開口詢問。
「柏溪姑娘,冒昧問一句,你對我總是很疏離,是不是覺得我,不太合心意?」
姰暖想要撮合兩人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
姰恪覺得,他最近以來,一直在柏溪面前竭力表現,但柏溪似乎很被動。
她疏離,冷淡。
好似每一次同他相處,都是在聽令行事。
這令姰恪感覺很不好。
他看着柏溪再次看過來的滿眼平靜,微微蹙了下眉。
「柏溪姑娘,你不用勉強,這種事勉強不來,我知道的。暖暖她其實,只是希望身邊的人過得好,並沒有要強行給你施壓的意思」
「我不勉強。」柏溪打斷他。
姰恪微怔。
柏溪放下碗筷,目色清明看着他。
「夫人不會給身邊人施壓,她從不做那樣的事,你不要這麼說她。」
姰恪唇瓣抖了下,「我,我不是說暖暖,我的意思是」
「我說了不勉強。」柏溪眨了下眼,「如果勉強,我會講的,你不用獨自猜測。」
姰恪,「」
他面對如此冷靜從容的柏溪,莫名就有點緊張無措。
搭在膝頭的手,也無意識收緊。
柏溪抿抿唇,眼裏掠過絲莫名情緒。
她說,「姰大夫,很抱歉,讓你感到無所適從,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無趣的。」
「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要成家,更不知道男女之間,夫妻之間,應當怎麼樣相處。」
「我盡力在做,會像對待四爺和夫人一樣,對你忠誠,用心。」
頓了頓,語聲低下去,卻不掩真誠:
「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都尊重你的選擇,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困擾。」
姰恪是個好人,也是個良人。
柏溪從沒想過嫁人,也從未想過會嫁給他。
成婚生子在她的人生里,佔據的分量並不重。
但一旦做出這樣的抉擇,身邊存在出意外親近的人,她也會盡力去保護。
於她來說,這點變故,不與她的使命相違背,故而問題並不大。
姰恪滯怔了許久,才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清咳了一聲,微微點頭。
「…好。」又抿抿唇,「我沒有無所適從,我的意思是,只要柏溪姑娘也願意,不覺得勉強,那我當然,就放心了。」
這姑娘雖然耿直得有點噎人。
但一顆心腸真誠的厲害。
姰恪也應付不來那些有心眼兒,又複雜的人。
他就想找個合心意的,簡簡單單過日子。
姰恪搓着腿笑了笑,剛想啟唇說些什麼,便聽柏溪冷不丁開口。
「我不勉強,也願意。姰大夫若準備好要成親,我隨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