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是長方形的,一邊是顧雪蘭、柳南山和Richard,另一邊是柳望雪、許青松和杜雲凱。
柳南山照顧客人,和Richard以及杜雲凱激情聊天,不論Richard聽不聽得懂,反正有杜雲凱這個翻譯在,他是逮着什麼都能大說特說一頓。然後在Richard回應他的時候,聽着跟天書一樣的英語頻頻點頭「對對對」。
杜雲凱這個同聲傳譯當得可謂是盡職盡責,吃飯喝湯都是見縫插針地進行。
顧雪蘭也時不時地跟着聊幾句,她的注意力不全在那邊,又因為坐柳望雪對面,所以就把自家閨女和許青松的互動盡收眼底。
離得近,就算他倆說話很小聲,有一些零星的詞彙還是溜進了她的耳朵里,就比如許青松說的那句「喜歡你呀」。
年輕人談起戀愛來就是膩歪,顧雪蘭想,她低頭喝湯,笑了笑,直覺告訴她,自家閨女這次應該是真的找對人了。
柳望雪渾然不覺,她定了定神,抬起眼偷偷瞄了一眼對面的媽媽,又瞄了一眼斜對面的爸爸,見他們倆一個在看着杜雲凱說話,一個在低頭喝湯,頓時放心了。
桌子下面另一隻自由的腳踢了許青松一下:「許先生,你種行為說好聽點叫情商高。」
許青松又往她碗裏放了一隻剝好的蝦尾,摘掉手套把小瓷探起來的腦袋按下去,笑着問:「那說難聽點呢?」
柳望雪夾起蝦尾,咬掉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在小瓷頭頂晃了晃,這隻貓就自覺地昂着圓臉張開了嘴巴,等着接。
柳望雪笑壞了,又逗了兩下,才丟進它嘴裏。
趴在地上的碰碰一看小瓷有得吃了,就立即站起來,抬爪拍拍許青松的腿。
許青松夾了一隻蝦過來,直接丟進了它嘴裏。
這兩隻都吃到了,聒聒怎麼能落下,不等它鬧,柳望雪就夾了一點南瓜放桌角,讓它自己去啄。
她又湊到許青松這邊,小聲說:「說難聽點啊,就是心機。」
許青松聽了就笑:「心機用對地方就是智商和情商的雙重展現,想追你,我可不得花點心機嘛。」
「喲喲喲,」柳望雪給他夾了一筷子紅燒魚,是魚肚的那塊,笑他,「變相地夸自己啊。」
許青松先把魚肉吃掉,然後說:「沒有變相地夸,是直白地夸,哥就是這麼自信。」
柳望雪又給他夾了一塊:「行吧,看在你這麼自信的份兒上,獎勵你的。」
柳南山做的菜實在太多了,吃着聊着,過了許久也還剩了不少。
Richard被他招呼着,都吃撐了,感覺胃裏的食物都快頂到嗓子眼兒了。在柳南山再一次拿着勺子給他碗裏盛湯的時候,他嚇得連忙把碗端了起來側過身去,嘴裏連連說着:「我飽了我真的飽了,都吃撐了,真的吃不下了。」
於是柳南山的勺子又伸到了杜雲凱面前,杜雲凱也和Richard一模一樣的動作,趕緊護着碗,連連擺手。
顧雪蘭拉柳南山:「你快省省吧,別給人撐出個好歹來。」
柳南山只好放下勺子:「現在的年輕人不行啊,不能吃。想當初我年輕那會兒,這些東西下肚頂多是個半飽。」
杜雲凱和Richard見他把勺子放回湯碗裏了,才鬆了口氣,把碗重新放回桌面。
杜雲凱揉揉肚子,說:「叔,不年輕了,三十多了,這麼吃真的受不了。」
許青松現在基本被當成自家人對待了,柳南山一點都沒招呼他,他和柳望雪小聲說着話,吃得不僅舒服,而且舒坦,剛剛好。
他就看着那吃撐了之後戰戰兢兢的兩人笑,還要使壞:「對了,叔,姐夫跟我說今天送了個新口味的蛋糕過來,要不拿出來切了吧?」
接着又對Richard說:「來份飯後甜點,怎麼樣?」
杜雲凱和Richard立馬同步往後靠在椅子裏,拼命擺手,不要啊!你住嘴!
柳望雪朝許青松肩膀拍了一下,樂不可支:「你好壞啊——」
柳南山經他一提醒,一拍大腿:「對啊,瞧我這記性,都給忘了!向榮知道你們回來,特意給做的,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