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周培毅的壓制,奧蘭安娜蘇的場能癲癇再也沒有發病,甚至可以說,她現在與沒有能力的普通人差別不大。
但症狀的緩解倒還是其次,病症的根治,還需要複雜的治療。
小弗蘭克率領的船隊,不僅在經過這顆衛星的時候接走了大部分流民,還給周培毅補充了相當數量的器材設備。
現在,這小小的山洞裏已經擺滿了各式機械器材,將原本簡易的治療艙擴展到了相當專業的程度。現在奧蘭安娜蘇不需要躺在充氣泳池一樣的浴缸里,身上覆蓋着的也不是果凍一樣的納米機械人。
但她依然並不算適應這種感覺。
「學派里很多人都以清貧為雅。」艾瑪看着這些造價不菲耗資昂貴的器材,與周培毅正在喝的高檔紅茶,不由得感嘆,「雖說他們所謂的清貧,與一般市民相比,也堪稱豪奢,但和你比起來,他們也都只能算是窮人。」
周培毅敲了敲身邊紅茶的茶壺,示意艾瑪女士自便:「我不喜歡加奶加糖的紅茶,也喝不慣酒精類的飲品。在我看來,錢,權,勢,都是實現目的的手段,過猶不及。」
艾瑪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聊下去,她看着睡在治療艙里,已經接受了以治療艙代替呼吸的奧蘭安娜蘇,問道:「她的情況如何?」
周培毅喝下一口紅茶,回答說:「她身體裏的場能一直非常暴躁,就像她自己一樣。那些能量正在傷害她的身體器官,但也在不斷修復她的器官,讓她在痛苦裏還能保持基本的人形。」
實在是想不到,小學時候做的數學題,泳池裏一邊灌水一邊放水的問題,居然在一位能力者的身上真的發生。周培毅把複雜的計算交給了處理器,但也可以簡單估算得到初步的結論:暴躁的場能對於奧蘭安娜蘇的傷害,比修復的速度要快。
「所以必須儘快開始她的治療。」艾瑪女士嘆口氣,坐到旁邊,卻沒有動紅茶的茶壺。
「身體上的修復很重要,精神上的重建也很關鍵。」周培毅放下茶杯,伸了一個懶腰,「她的場能如此暴躁,恐怕和她的性格也有關係。」
艾瑪搖頭:「我已經努力了很多年了,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周培毅大概能理解此中奧蘭安娜蘇的執拗,便問起來其他事情:「卡里斯馬的藥物,是不是解析完成了?」
艾瑪從身上拿出一份報告,遞給周培毅,解釋道:「解析基本上完成了,通過對這些『毒藥』的研究,基本上確定了很多事情。」
周培毅看着報告,艾瑪女士不愧是生物學和能力學的專家,很快就通過藥物在生物體內的作用確認了其工作原理。
這種藥物,只不過是一種特異型的轉氨酶,進入能力者的身體後也不會對場能本身產生影響。而它在進入血液之後,會催化身體的多數內臟發生反應,通過這種轉氨酶轉化出一種特異型的蛋白質與生物鹼,兩者混合後,會對神經系統產生影響,阻礙脊髓灰質中一些特殊的突觸。
而這些突觸,只存在於經過了基因改造的貴族體內。
「這是基因層面的生物武器。」周培毅得到了結論,「發明這種毒藥的人,非常了解貴族所必經的這些基因工程,也很了解這些基因工程如何改造他們的身體。」
「這是非常危險的技術,不應該存在。」艾瑪女士難掩憎惡地說。
相比於艾瑪,周培毅冷漠很多:「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太多了,但每一個都不曾消失過,艾瑪女士。你是如何發現它會對貴族的脊髓灰質產生影響的?」
艾瑪沒有回答,但周培毅也能猜到一些。
每個人都有着自己堅信的道德準則,艾瑪是這樣,周培毅也是這樣。所以他不打算評價別人的道德,評價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發生的一切不合理。
周培毅放下報告,看向奧蘭安娜蘇,說道:「我猜,奧蘭安娜蘇的脊髓灰質里,應該不存在這種突觸。」
他還有沒說的後半句話,那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