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東西最具有兩面性,沒有累積到一定程度,肯定要有人受剝削,肯定有壞處。只有累積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才能見到好處。
錢,沒有不帶血的。
朱允熥經過了深思熟慮,也想了,看到了其中的的壞處。
江南之地肯定是要發展手工,織造業的。帝國未來轉型的出路,就在於此。因為從現在開始,再往後幾百年,工業革命之前,人類進入工業社會之前。
所有的財富,都為了中華的產出而瘋狂。
就好像後世英國的羊吃人,即便是他不刻意的推行江南商業。在原本的時空中,江南之地,為了保證大明的財政,也是蠶吃人。
「看似繁華,其實最終受惠的還是商家,是地方大族,是官員。」老爺子繼續沉聲道,「若真趕上災年,都種了桑養了蠶,就會糧食不足需要朝廷的賑濟。就算沒有災年,長年累月被盤剝,百姓拿什麼交稅?」
「如此以來,就算是一直風調雨順,天下太平,朝廷清明。也管不住江南的耕地越少,桑田越多。咱記得朝廷的三大織造廠,每年織絲綢十幾萬,如此就需差不多三十萬畝桑田。」
「這還是光是官造的,沒算民間!」
「陛下,其實在臣看來,也算不得壞事!」張善忽然開口說道,「江南財稅一向是國朝之重,地方上賺到了錢,朝廷才能有錢。若陛下擔心天災,百姓缺糧,可廣設官倉儲備.........」
「咱說的是一旦官商勾結,壟斷織造,盤剝百姓之後。」老爺子怒道,「越是天下太平,這種事越多。和商人們盤剝賺來的錢相比,朝廷收的那些算得上什麼?假以時日,天下承平日久,官商富了,朝廷收入還是那麼多,而百姓越發窮困。」
「百姓窮困,朝廷收來的錢還不夠貼補?這筆帳你張善算不出來?」
張善被嚇得頓時不敢再言,而坐在老爺子邊上的朱允熥,不住的對張善打眼色。
「你是不是要說,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世上的事,不可能兩全其美對吧?」老爺子哼了一聲繼續道,「咱原先看你張善還是一個老實的,干實事的官員,這才去了浙江多久,也變了?」
「臣不敢!」張善大驚,趕緊跪倒。
老爺子看着他,片刻之後,開口說道,「其實你心裏想說的是,只要江南財稅廣袤,即便是苦一苦百姓也是可以的吧?」
「苦一苦百姓?咱沒讀過多少書,可也知道,天下富足不是靠着讓百姓苦一苦就能做到的!」
「這一苦,不是苦幾年,也不是幾十年,而是苦幾代人。表面上看着繁花似錦,烈火烹油。而百姓的日子仍舊要精打細算,入不敷出。」
「這一苦,百姓就永世不能翻身,只能累死累活給別人賺錢!」
「朝廷不得利,百姓也不得利,誰得利?」
張善已經冷汗淋漓,磕頭如搗蒜。而朱允熥則是暗中心急,卻不能開口。
「這張善萬般都好,就是嘴笨,心裏有想法卻表達不出來!」
朱允熥心裏想着,嘴上終於開口,「張善,你說不算是壞事,是不是有什麼話沒有明說?」
張善如蒙大赦,開口道,「陛下,殿下,臣有一議,可官民兩利!」
「說來聽聽!」朱允熥說道。
「收稅,收商稅!」
~~~晚點,還有。今天是母親節,我父親去世後,第一個母親節。
我印象中,老媽是特別獨立剛強的人,在父親去世之後,拒絕和我一起生活。父親去世之時,也沒如其他婦女一樣,哭天搶地以淚洗面。而是還不斷的勸慰我,要堅強,要勇敢,要看開些。
但是漸漸的,我發現母親越發的依賴我。
因為,我成了她的唯一。
朋友們,我們都長大了。或許,讀者中很多朋友也沒有長大。
但是無論如何,請聽我這過來人一言,以心盡孝,越早越好。
一個電話,一聲問候,足以讓母親感到快樂。
若你離家在外,記得打電話。若你在家,請買一束鮮花,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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