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在鄉下還有一大家子,知道下官了當官了都指望着下官接濟。」
「修祖墳蓋宅子,還有親戚們時不時的打秋風....」
「還有衙門裏的迎來送往,人情拋費,還有在京師的衣食住行,光靠下官的俸祿,下官實在是....實在是無能為力。」
「下官身上穿的,還是大人您賞的!」
「衙門裏是有來錢的路,可是....可是下官跟着大人您學到的第一句話就是為官要清廉,為人要正派!」
「不該下官拿的錢,下官一分都不能拿....下官不能為了自己,丟大人您的臉。」
「嗚嗚....」
越說,張振宗越是委屈。
是真委屈!
老家的老娘聽說了范家如何,當場拍板同意。
不但同意了,還讓他張振宗拿出錢來送回老家,給他們蓋大房子。
還說.....
~
「他也難!」
劉觀聽了,帶着幾分唏噓對李至剛說到,「窮人家的孩子,難!」
李至剛心中五味雜陳,「我知道你難!知道你不容易,但是....」說着,看着喜帖,「你可要知道呀!你若是真娶了商人家的女子,往後在官場上.....更難呀!」
「下官....」張振宗擦去眼淚,「下官不怕難!」說着,抬頭道,「有少保大人您在,下官只要做好份內的差事,就什麼都不怕!」
「你....」李至剛頓時心中一軟。
好話他聽得多了!
他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好話!
可這種肺腑之言,全全的依賴之意卻是罕見。
而這番真情流露,更是難得中的難得。
不知不覺之間,李至剛那顆堅硬了大半輩子的心,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他看着張振宗,想了想,「振宗!」
「下官在!」
「本官知你是個重情義的好孩子!」李至剛又道,「這麼着,本官這有個機緣給你!」
張振宗詫異的抬頭。
就聽李至剛繼續說道,「本官有個族侄女,跟你年歲差不多!」說着,推開桌上的喜帖,正色道,「把這門親退了,本官給你做媒!我李家乃江寧世代豪門,嫁妝只會多不會少!」
「我那族侄女幼年喪父,只有一個兄長,兄長是洪武二十八年的舉人,正在家準備來年的會試。如此門第,不算辱沒了你!」
張振宗已是愣住。
而劉觀則大笑道,「傻小子,還不快謝謝少保大人,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恩典呀!」
豈料....
~~
張振宗卻跪下道,「少保大人,下官恕難從命!」
「你這孩子?」劉觀怒道。
「首先,下官跟范家的親事,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下官悔婚,教範家如何做人?教那范家姑娘如何做人?」
「再者,下官沒讀過什麼書,卻知道做人要有信意,不能....不能見利忘義...」
「況且還有一層!下官若是高攀大人您!勢必對大人您的清譽有礙!引得別人風言風語....」
「本官在乎別人說什麼嗎?」李至剛冷着臉,又低頭看看手中的喜帖,「罷了,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哼,你將來莫後悔!」
「下官叩謝少保大人!」張振宗行禮。
「你呀!」李至剛又是苦笑,「定親宴在下個月初三?行了,我知道了,到時候有時間我去!」
「當真?」張振宗欣喜道。
「本部堂何等人物,用得着糊弄你?」李至剛笑罵,而後正色道,「胡駙馬那邊可曾送了帖子?」
「沒有啊!」張振宗茫然道,「下官就斗膽準備了一張帖子,給您....」
「糊塗!」李至剛敲着桌子道,「人家對你有知遇之恩!你不送?還有王總管那裏,你不送?對了,本部堂知道你和世子殿下也有一番交際,曹國公那邊對你也有印象....」
「下官就想着給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