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笑呵呵的看着張龍帶着新媳婦給那些鄉老們敬酒,老爺子則是跟一盤拆骨肉較勁。
「都吃好喝好啊,沒啥好招待的。」張龍在鄉老那邊,笑着招呼,「走的時候,一人帶二百斤白面一匹布回去。今年過年啊,我恐怕是不能回鄉下擺宴席了,就當我提前給大夥的年禮!」
「啊,你不回啦?」自稱是張龍表哥的老漢呲牙道,「那你爹娘的山,誰去鏟?」
「表哥你快幫我弄弄,多少點紙錢,貢品我讓人給送去。」張龍笑道。
「中!」
「多謝啦!」
「這不應當應份的嗎?你爹是我舅姥爺......」
張龍在那邊敬了一圈,然後又到老爺子這邊敬酒。
「皇.....」張龍端着酒杯,「第一次結婚您給張羅的,這最後一次您也在,我這輩子也算圓滿了!」
「渾話!」老爺子不悅,「爭氣啊,再弄個兒子出來!」
「不成了!」張龍搖頭笑道,「那話兒,不爭氣了!」
「哈哈哈!」郭英曹震咧嘴大笑。
等張龍敬完酒,坐在席面上之後。張家的兒孫們,在張龍小兒子張瑞的帶領下,跪下奉酒。
「兒子(孫兒們)給父親道喜了!」
張龍看着滿堂兒孫,板着臉,當着所有的面,指了下身邊的王氏,「還有呢?」
張家的兒孫們硬着頭皮,「給母親道喜!」
「哎,張龍娶親張麟那小子怎麼沒回來?」老爺子旁觀,忽然開口低聲道。
張麟是張龍的嫡長子,更是福清公主的駙馬。
「沒臉唄!」朱允熥笑道,「他回來了,駙馬爺對後媽,跪是不跪?」
老爺子頓時臉拉下來,「混賬東西,他結婚他爹跑前跑後的張羅,他老子的喜事他不露面,狗日的!」
「今天,當着咱們鄉下親戚還有堂上這些賓客的面兒,我要醜話說在前邊!」張龍在那邊大聲道,「我娶了她,她就是侯爺府的夫人。日後,膽敢有誰對她不敬,就是對老子不敬!」
說着,又看看兒孫們,「你們給老子記着,這家是老子的,是老子跟夫人的,不是你們的。別一個個兒的以為老子要死了,心裏耍小九九。」
「該你們,一點不少。但是老子真有那天的時候,該給夫人的你們也別惦記!」
聞言,老爺子忽然抬頭,詫異的說道,「怎麼着?要分家嗎?」
朱允熥也滿是詫異,這大喜的日子.....?
就聽張龍那邊繼續說道,「今日趁着所有人都在,老子索性就把後事說說。」
「鄉下的老宅墳塋地的祭田還有莊子,歸公中所有。日後你們大哥和夫人共同看着,歸他倆管。所出都收益,用於祖墳的維護,還有族中子弟上學讀書,婚喪嫁娶。」
「這侯府還有街面上六個鋪子,歸夫人。」
「滁州外三百八十六畝的農莊,城裏頭四處宅子,歸二房。」
「京城裏的有八個鋪位,兩進院子,歸三房!」
「家裏共有的銀錢,三房平分!」
說着,老侯爺目光看着兒孫們,「誰有意見?」
誰也不敢有意見。
見沒人說話,老侯爺又道,「那就這麼定了,你們再給你們的母親祖母磕頭吧!」
張家子孫再次不情願的拜下去,朱允熥和老爺子朝張龍那邊看過去,只見對方笑着對他們拱手,然後舉起酒杯。
老爺子站起身帶着朱允熥走過去,按住對方要起身的身子,低聲笑道,「大喜的日子,你何必呢?」說着,又低聲道,「還要咱賞啥嗎?」
「不要了,夠了!」張龍笑着,拉着老爺子的手,「兒孫們不是那塊料,守不住!」說着,低頭咳嗽兩聲。
「放心吧,今日的事,咱和他.....」老爺子指下朱允熥,「是見證!」
張龍笑笑沒有說話,神情顯得很是疲憊。
但還是強撐着站起來,「得去外邊敬酒了,不然街坊鄰居說不懂禮數,要笑話!」
老爺子點點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