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的未來都在你自己的手中!」何廣義繼續笑道,「是做人上人,還是連鬼都做不成,都在於你自己決定!」
說着,何廣義的身體往後靠了靠,「但是我還要說些不好聽的,若你打算忽悠我,忽悠朝廷,出工不出力不配合的話。」
「你的族人會跌入十八層地獄永遠不得翻身。」
「你的母親已經六十多歲了,你忍心看着她這麼大歲數了,進教坊司被人千人騎萬人跨嗎?她進去裏面,想死都不行!」
「你的兄弟姐妹,從今以後世世代代只能做小偷,龜公,妓女!」
「你的其他親族,會在你的家鄉,被當眾剝皮.......」
「別說了!別說了!」張孝國渾身戰慄,「求你了,別說了!」
「求我沒有用!」何廣義沉聲道,「你要求你自己!」
隨後,屋子中再次陷入沉寂。
這時,紀綱從門外進來,慢慢的在桌子上擺下酒菜。
昏暗的燈光下,他身上飛魚服的金線格外耀眼。
「他以前不過是個當兵的!」何廣義又笑着開口,「臭丘八!可你看看現在的他,蘇州織造局皇家供奉織造的飛魚服。大內造辦局督辦的玉帶,腳上是蜀中織造的官靴。」
「多威風呀!」
「他現在回老家,就算見了知府都不用行禮。而且,對方還要客客氣氣的!」
「這一切都因為他是錦衣衛,他是天子的家奴!」
「我......」張孝國張開乾癟的嘴唇,聲音沙啞,但眼神卻亮了起來,「大人,我懂,我都懂,您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說着,低下頭,看着手腕上的鎖鏈,「等抓住白蓮教的妖孽,我可以親手誅殺,交投名狀!」
「哈哈!」何廣義大笑,示意紀綱打開張孝國的手銬腳鏈,「你是朝廷的人,是朝廷命官。朝廷不需要你的投名狀,只需要你的忠心!」
「一路趕來辛苦了!」何廣義推推那些菜餚,「吃一些,好好睡一覺!」說着,拍拍對方的肩膀,「要不要給你找個女人放鬆放鬆?你現在渾身緊繃着,這樣不好,你要學會放鬆下來,明白嗎?」
張孝國大口的吃着酒菜,「有酒就行,小人喝醉了就能睡好!」說着,問道,「大人具體要小人做什麼?」
何廣義靠着椅子,「引出田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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沔縣是個小縣城,人口不多,卻位於漢中盆地西端,北依秦嶺,南垣巴山,居川、陝、甘要衝。
兵家必爭之地!
何廣義站在山巔,遙望遠處毗鄰大片麥田的寺院,沉默無聲。
風輕輕吹過,滾滾麥浪像是對着寺廟的香火朝拜。廟宇門口,不時有信徒進進出出。
「廟小妖風大!」何廣義淡淡的開口,回首笑道,「但凡是不怎么正經的廟,都喜歡建在城外。」
他身後,幾個冷臉的錦衣衛都咧嘴難看的笑了起來。
他們的眼神格外明亮,看着那處廟宇就像是看着無盡的寶藏,滿是貪婪。
「這件差事辦好,咱們錦衣衛都能過幾年好日子。」
何廣義繼續說道,「萬歲爺垂憐咱們,把誅滅邪教的大功給了咱們,咱們這些鷹犬就要打起精神,明白嗎?」
「都堂大人放心!小的們必然奮勇效力!」
聽這話,何廣義笑着點點頭。
然後雙手合十,看着天空。
「誅滅邪教,我這也是替天行道。」
隨後他放下雙手,面容再次變得冷酷起來,「調兵,控制住各個關卡要道。縣城裏的兄弟們都等待命令,不得擅自妄動!」
「告訴魚餌,是他立功的時候了!」
話音落下自有人去傳令,不多時,山間的路上就出現一個騎馬的身影。
張孝國!他就是那個魚餌!
「都堂,您真的給他一份前程?」紀綱在何廣義身後,忍不住開口問道。
何廣義面帶笑容,「本官何時說過假話?」說着,忽然笑起來,「可是有沒有命來享受,卻要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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