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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尊素翻身下馬,急匆匆地就提了袍子往軍衙里跑。
數日不見,他已是頭戴網紗幞頭、身着帶鸂鶒補子青藍袍服的七品文官打扮。
「黃先生!」馬祥麟步出樹蔭,朗聲道,「我尋到鄭姑娘了。」
黃尊素尋聲看到他,倉促剎車,一時沒當心,被自己垂下的破袍子絆住,結結實實地撲倒在地上。
馬祥麟和鄭海珠忙上前攙扶,黃尊素起身後卻渾沒覺得狼狽似的,只盯着鄭海珠瞧。
這姑娘面龐潔淨、目光透亮、神采奕奕,委實不像受過大難的模樣。
黃尊素滿是汗漬的面上,登時閃現欣慰之色,但緊接着,他就語氣急切道:「你二人先在此等我,我有要事找金山衛掌印。」
黃尊素的身影消失在軍衙里,馬祥麟對鄭海珠道:「我們瞧瞧去。」
馬祥麟昨日來金山衛應酬過,那門卒曉得是京師兵部來的,對他十分恭敬,此刻也由着他與鄭海珠站在門檻處。
過得須臾,二人就聽見黃尊素的嗓門明顯提高了,像是與人爭執。
馬祥麟皺了皺眉頭,轉頭問身後也探頭聽熱鬧的門卒:「兄弟,與黃先生說話的,不是本將昨日所見的掌印」
門卒躬身道:「回將軍的話,掌印大人和簽書大人,今早都巡查海防去了,衙門裏只有幾個書辦和管屯田軍器的在……」
門卒話音未落,黃尊素就怒氣沖沖地走出來,身後一個胥吏模樣的人跟在後面一疊聲道:「尊駕千萬恕罪,堂官不在,小的怎可擅作主張,將哨所軍兵丁交給老爺帶走。」
黃尊素不再與其多言,看到等在門口的馬祥麟和鄭海珠,繼而目光越過馬祥麟的肩頭,落在校場等候的幾個川兵身上,他不由心中一動。
「黃先生,發生何事」
「馬將軍,黃某有事相求!」
下了金山衛衙門的台階,黃尊素與馬祥麟幾乎同時向對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