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正在抽搐的手臂搖搖晃晃地試圖舉起爆彈槍繼續朝他開槍,但她的血已經流走太多了,血容量已經降低到了一個恐怖的水平,她的心臟和其他器官開始進入最後的衰竭階段,恐虐領主從她的眼珠里看到了那種他已經看過了成千上萬次的目光,那是死亡開始降臨在人類之軀上時逐漸變得失去其有機質的生氣的感覺,就像是某種無法言語、無法被看到的東西從玻璃體的後面被抽走,某些東西離開了,將靈動的眼睛變成了無生氣的物質。
他張開巨口,打算趁她還新鮮的時候享用她並獻給血神,但她的下一個舉動讓烏爾坎索斯的行動停了一下,屍皇的女巫抬起胳膊,爆彈槍從她的手裏跌落,她抬起手,朝着恐虐領主背後的某個方向似乎要夠着誰的手一樣,一種帶有濃烈宗教熱忱的臨終狂喜的表情浮現在她的面孔上,她甚至顧不上在意自己從嘴巴、鼻子和耳朵里淌出的腥稠血液,「是神聖的」
她的表情是如此高興、如此解脫、如此真實,以至於烏爾坎索斯在聽到這幾個詞彙時還是忍不住轉頭去看了看身後的戰場:四散打開的登陸倉、隆隆的載具、一股股硝煙、鮮血、屍體和凹凸不平的壕溝,零零散散的戰鬥,並沒有什麼東西。
「又是這套臨終的把戲,」阿爾特西亞咕噥道,「被詛咒者的女孩們總是有這樣那樣的臨終幻覺!還是快點殺了她,我們去撕開聖殿的門,快點讓血紅之神的祝福灌注到你身上吧,親愛的。」
血口是對的,或許剛剛被這個女巫打斷的暢想的意義正是提醒他不要浪費時間,恐虐很着急。
烏爾坎索斯用他腫脹變形的爪子抓住戰鬥修女的頭,隨着肌肉、神經和脊椎骨的響亮撕裂聲,他把她保持着狂喜神色的頭顱插到了自己背後的戰利品架上,這樣,等會兒她的姐妹們就能第一個看到她了。
就在他信心滿滿地起身跨出一步的時候——
阿爾特西亞·血口在他的脖子後面發出了一陣恐怖的嚎叫,接着,他那張牙舞爪、有着血腥裂口和利齒的巨大陰影開始飛快地消退,在烏爾坎索斯能惱怒地問出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惡魔似乎就打算逃回帷幕之後並且不想留在這裏解釋哪怕多一個單詞——
一聲巨響。
是高速物體突破音障的聲音,但是這裏怎麼會有——
在他豎起的瞳仁里,映照着一柄看起來越來越巨大的斧頭,前端被高速摩擦的空氣燒成了發亮的熾熱橙紅,從遠處直直地朝烏爾坎索斯「飛」了過來。
它的頭部準確無誤地擊穿了下意識抬起手來防禦的烏爾坎索斯的胳膊,接着又燒穿了還沒有來得及完全脫離他的陰影。
最後在血口痛苦的哀嚎和絕望的尖叫中把惡魔「釘」在了現實世界的地面上。
接着,這把如同燃着餘燼般的通紅斧頭上沾染的熱量開始立即迫不及待地焚燒惡魔的陰影形體,就像是有人在一張灰色的紙中央插進了一根還沒有熄滅的火柴,從「釘」住的入口開始,阿爾特西亞被由內向外地開始「燒毀」,惡魔難以置信地尖叫着,她狂亂地尖叫着血神的名字與另一個。
「這是什」
一個帶有烏爾坎索斯在過去一萬年的任何所知征戰、戰鬥與屠殺中都從不曾見到過的恐怖怒火和力量的拳頭惡狠狠地搗在了他的面門上,阻止了他的疑問。
接着又是一拳,擊中了恐虐領主的下巴。
這其中所蘊含的力量是如此之熾熱、龐大而純粹。
方圓一公里內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可怖的骨肉爆裂動靜。
惡魔領主被拉長和生角的顱骨就像是他剛剛扯下的戰鬥修女的頭顱一樣,從他粗壯而變形的頸椎上被憤怒地而活生生地捶飛了下來,接着朝側面彈飛滾落,直到在地面上蹦跳了好幾次,這才在一堆屍體中停了下來,而此刻劫掠之主的怒號尾音還未散去,他高大異常的惡魔化身軀還立在原地。
突然,隨着遲來的第二記音障被突破的爆響,一種沙沙聲從半惡魔王子破裂的脖頸中傳出,恐虐領主剛剛吸收的鮮血像是猩紅的噴泉般從頭顱與脖頸分離的裂口裏高高飛起,接着朝四面八方潑灑而下。
在聖莫里卡聖殿的防禦尖塔上觀察到了這難以置信的場景的大修女和其他人驚訝地眨着眼睛,吉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