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嘉謨雖是文人,但脾氣暴躁,罵道:「一群宵小鼠輩,不敢正面對抗,竟使用這種下作手段,可恥,可惡!」
富嘉謨並不當只此事,還指盧照鄰的離去。
盧照鄰在他們對抗最激烈的時候,收到了族裏的來信,信很長,但內容很短,綜合起來就是四個字「母危速歸。」
盧照鄰也看出了這信內容未必是真,可身為人子,又焉能在這種事情上豪賭?
即便是為了那微不足道的一兩成可能,盧照鄰都必須回去。
杜審言出身士族,見慣了各種鈎心鬥角,早已習慣,頗為冷靜,說道:「莫要作無畏抱怨,想想如何破局。」
富嘉謨臉上滿是不甘,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道:「真要有計,何至如此?」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都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想什麼都沒有,真正的勝負已經不看他們了,而是陳青兕。
但陳青兕不擅宮體的弱點,人盡皆知。
上官儀、薛元超兩人又是當時宮體詩文大家,真要對上,多半是勝多輸少。
不過陳青兕輸在宮體詩文上並不算太丟人,只要在盛唐體裏尋得面子就好。
避而不戰,卻是他們幾人始料未及的。
駱賓王看着張柬之,問道:「孟將,先生不是無擔當之人,當初在青溪縣為縣令,為了別縣的無關百姓,都能挺身而出,何況是現在。他讓我們莫要着急,靜待便可。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他這話音一落,三人目光都落在了張柬之的身上。
他們這群人以文化見長,適合負責教育禮節方面的工作,對於時政的敏感很是一般。
張柬之不一樣,他的詩人身份只是興趣,政治權謀才是他的長處。
此番他們能夠反擊的遊刃有餘,皆是張柬之在背後謀劃。
張柬之頓了頓道:「先生或許是不願與上官侍郎正面對上。」
富嘉謨忙道:「這是為何?」
張柬之頓了頓道:「直接對上了,就會讓真正的對手看笑話了。」
駱賓王、富嘉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杜審言瞬間明白,說道:「孟將兄是指關東士族?」
杜審言所在的京兆杜氏跟李唐皇室關係極好,也是全力支持配合朝廷的世家,有過為了朝廷與關東士族打擂的經歷,一聽張柬之說的話,很快明白原委。
駱賓王、富嘉謨略微遲鈍,卻也知朝廷與士族之間彼此忌憚又彼此依存的關係,也有點明白了。
張柬之不想在這事情上多太多。
杜審言卻沒有這份心思,說道:「我曾聽族叔說過,陛下重用上官儀,是為了壓制關東的士人。如此說來,先生也是如此這上官侍郎便是贏了,也勝之不武吧。」
張柬之道:「我覺得他未必就能贏!」
「怎麼說?」
三人再次看向張柬之。
儘管對於這個答案,三人並不滿意,可事到如今,卻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他們這一等,崇尚宮體詩文的士人更加囂張了,似乎勝負已定。
上官宅邸。
上官儀、薛元超聚在一起,兩人並沒有多少喜悅,心中皆有一個坎,感覺過不去。
薛元超忍不住道:「陳侍郎竟拒絕了你我的邀約,這是真的不敢赴約,還是」
他緘默了片刻,說道:「是寧願輸,也不願意讓對方看笑話?」
上官儀悶悶的喝了杯酒,搖頭道:「不知!」
他頓了頓,又道:「希望,是前者。」
上官儀一直以君子約束標榜自身,如果真是後者,他一直堅持的東西,要碎了。
「父親」
上官庭芝也是春風得意,一改之前頹廢。
上官儀看着面前的「犬子」皺
第335章 跪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