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府往來的是一個叫安得朋的年輕人。
李義府昔年結黨營私,賣官賣爵勢力極大。
李治一直容忍李義府皆因他拉攏的人多是寒門子弟
寒門子弟往往會出現兩個極端,過於高傲清廉,過於不擇手段。
陳青兕、李義府走的恰是兩條不同的道路。
寒門子弟因為沒有人脈沒有其他,有的只有「名」,想要出人頭地就要如魏徵、馬周那樣,不畏強權,方正不阿,干實事,說真話。這樣有名望加身護體,為自己謀取前程。
不管內心如何,外在一定是光鮮亮麗,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手段。
還有一種就如李義府這樣,因為看不到光明,那就跟黑暗作伴,完全不管道德規矩,所行之事,不計後果,沒有底線,只要對自己有利,無所不為。
李義府栽培的對象多是如此,出身卑微,渴望成功,受過社會的毒打
安得朋就是這樣的人,不過還在試用階段,李義府便倒台了。
缺乏李義府的支持,安得朋艱難的在長安混跡,受盡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所以李義府找上門的時候,安得朋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就算死,也得死的轟轟烈烈,遺臭萬年。
如此也好過一粒塵埃,泯滅於世。
安得朋恭恭敬敬的跪坐在李義府的身前,說道:「崔詧的狀態有些不對,他好像心軟了」
李義府鬼一樣的臉,笑了起來,雖在笑,但那變形的五官一起抖動,就像惡鬼一樣可怖。
「不奇怪,不奇怪!」
「我們的崔署丞,那可是崔家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充滿了嫉妒,他備受身份所累,招人看不起。所以即便知道李治不喜五姓,他還是成為五姓中的一員,讓世人知道,他李義府並不低賤,也是趙郡李氏的後裔。
結果給人請入族譜,又抬出族譜,直接淪為笑柄。
現在一提起五姓,李義府心中就填滿了殺意恨意。
「高尚的崔家人,突然被仁厚的太子那般對待,感受到了知遇之恩,感激涕零,並不為怪。」
「我估計這幾日,我們的崔署丞沒有依照約定給太子下蟲不然太子不可能會有所好轉,還能去給聖上,武皇后去請安」
對於那些蟲子的威力,李義府是一清二楚。
李義府本不懂這些古怪手段,是被貶期間,在南中發生了一起惡性中毒事件。
半個村子的人莫名橫死,找不到原因,查不到原委。
後來請了苗人才知道這是「蠱蟲」,南中多瘴氣毒蟲。為了生存,當地人研究這些毒蟲,有的以毒蟲入藥,成就大造化,為醫學添磚加瓦。
但有的人以此為手段,為禍一方,惡貫滿盈。
李義府突然發現竟有這種駭人聽聞的神術,暗中偷摸學了幾招。
他的臉就是受毒蟲腐蝕,從而變形,沒有半點李義府原先的影子。
他的手段其實並不高明,但勝在防不勝防。
安得朋問道:「那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崔詧這裏走不通,是否得換個方法?」
李義府沉聲道:「辦法是有的,只是在用之前,得將崔詧除去。」
安得朋說道:「我看崔詧並沒有泄密之意,他只是一個小卒,就算暴露了,也查不到我們身上。此事不管是誰指示的,下蠱蟲之人終究是他。李弘即便再仁慈,在此事上也不可能罷休。何況有陛下在此罪足以連累滿門,崔詧未必敢」
他話沒有說下去,因為李義府那惡鬼一樣的眼神,正狠狠地看着自己,一切話語都卡在喉間,不敢再說。
李義府惡狠狠的道:「成大事者,不可婦人之仁。誰能保證他不會一時衝動,說漏了嘴?死人,才讓人放心。我們的大敵固然不在長安,他留下的一條惡犬,不能小覷。尤其是那個狄仁傑,他調查的方向有點危險,我們不能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該殺就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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