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克爾星人口中吐出鮮血,雙手卻依舊努力地試圖推開奈克瑟斯,但誰都知道這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奈克瑟斯舉起手,右手武裝閃爍,要是被這一拳砸在身上,能量擴散至全身後就會分子化,但在砸下來的前一刻一隻手將它抓住了。
林茜看向身後,熟悉又不同的奈克瑟斯,林潛鬆開了被能量灼燒得有些疼痛的手,「讓我問他些問題,這是你欠我的。」
「我不欠你任何東西,」林茜這麼說着卻也站起身讓開一個身位,「這個世界上沒人會欠你什麼,我在解決你帶來的麻煩時造成了其他問題,這不意味着我要為此負責。」
「我會幫你回去,僅僅是我願意這麼做,因為我還算半個好人,因為這件事中我搞糟了一些問題。但如果你更強一點,你甚至可以在麻煩發生前解決這一切。」
「別對任何人期望太高,男孩。以及,你故作嚴肅成熟的樣子很可笑。」
林茜說着解除變身,而林潛沒有對此做出回應,他蹲在納克爾星人身邊,用心靈感應在他腦海中說道:「行星聯盟,告訴我你對他們的了解,我可以給你...」
「你什麼都給不了我。」納克爾星人稍微睜大了眼睛,似乎是迴光返照。「我早已身處地獄,無論是生是死都沒有安寧的可能,而你,即便你知道了一切,你能回得去嗎?」
林潛沉默片刻,「我不知道,可能窮盡一生都回不去,即便回去了也可能早就來不及了,但我需要一份希望。你說的那個在海上航行的故事,我再補充一個開頭。」
「一艘商船,在海盜船火炮的轟擊下化為烏有,僅有一人生存。他漂流到一座荒島之上,他明明可以在這座荒島上靠着為數不多的物資苟延殘喘,但為了提醒家鄉的親人,為了提醒他們海盜船即將靠近,不得不製造木筏漂洋過海。」
「即便我可能葬身魚腹,即便我可能追不上那艘海盜船,即便我回到家鄉時一切都已經化為烏有,海盜早已將那裏毀滅,但我還是要去,我需要一個拯救親人的希望,即便我自己都不信。」
納克爾星人的眼神中展露出濃厚的興趣,可惜他的身體無法支撐他探求林潛的內心,「你從哪想到這個的。」
「在這三個世界中,我看,我聽,我感受的一切,如果有時間思考我或許能告訴你更多,但請你再有限的時間裏告訴我更多。」
納克爾星人通過模糊的視線,透過奈克瑟斯明亮的燈泡眼,看到一個信仰,一個理念在奈克瑟斯心中緩緩升起。正如林潛所說,他需要時間去沉澱。
但納克爾星人已經看出了,這個理念已經沒了最初地球人那樣被現實枷鎖囚禁的空虛,沒了一個毫無經歷的人對美好未來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是開始紮根於實際。
「希望?」納克爾星人努力偏轉腦袋,想要看到倒在地上已經死亡的布萊克王,那曾是他求生時心中的希望。
「行星聯盟,數千年前成立時或許很美好,但當理想主義者死去,當繼任者不斷更新換代,利己的心思最終會大於利他。他們現在做的是為了他們自己,為了他們的利益行動,如果你不能理解,那麼你就無法明白他們的所作所為。」
「跳出框架,跳出眼界的限制,用那道光給你帶來的地位與身份去從整個宇宙的角度理解利益。行星聯盟掙得不是體面錢,是那種拔毛型稅收,是那種不交錢活不下去還要在巨大痛苦之下掏的缺德錢。以小見大,永遠是那些套路,你明白地球上一個大型組織的情況後,也就能摸透行星聯盟了。」
「如果你不能明白,那麼你永遠贏不了。」納克爾星人眼睛的亮光熄滅,「看清他們的立場,你就能找到幫手,也能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回背叛。」
林潛微微點了點頭,風暴之劍彈出,但下一秒林潛又收起了劍。「或許你覺得死後無法活的安寧,但我仍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向你獻上祝福,我這幾天已經見過太多悲劇了,你是導致我穿越世界的罪魁禍首之一,但既然死亡,那麼你與我的債務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