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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夏文化最講究規矩,最基礎的握筆姿勢都是傳承有序的一代代文人傳下來的。
郎世寧是洋人不假,卻和達芬奇,提香這種主要為富商服務的小畫家有本質區別。
歐洲本土的小畫家,依然是貴族和教士階級的僕人與附庸。
郎世寧人家則最後做到過正三品,加侍郎銜,應該是人類歷史上單純靠繪畫官位最高的人之一。
正經八百的朱紫公卿,繪畫也要講究體面。
另外,
乾隆皇帝也是個超級藝術票友,蓋章狂魔。
執政期間,光是在《石渠寶笈》中有準確記載的被從民間搜羅到紫禁城庫房裏的各種藝術品就需要以多少萬件為計算單位。起居錄里,這位皇帝三天兩頭就要去畫院處逛幾圈,或者命令畫師進殿面聖討論一下繪畫問題。
想想看。
皇帝要和你討論藝術與畫法,你這邊端壇顏料出來袖子一挽,就要萬歲爺和你一起把手指塗的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顯然太不文雅了。
「勝子,你開創了一種新的畫面效果啊。」
顧為經從發散的思維中回過神來,他望着畫布,有點不好意思將之據為己有,「這種繪畫改良是很難得的,你」
「哪有這麼誇張,這是你的畫法,我只是靠着直覺,在上面抹了幾手指頭而已。」
酒井勝子莞爾一笑,打斷了對方。
「很多時候美術就這樣,跳出原本的思維局限,用不同的視角一看,就容易靈機一動。你想不到只是由於你是作畫者而已,如果我們換換位置,你也能想到的。」她抿着嘴說。
靈光一現?
顧為經苦笑。
所謂靈光一現永遠是天才的專屬特權。
蘇軾能靈光一現的將書法的功力融入國畫的風情之中。揚·凡·艾克能靈光一現的將蛋彩畫改良為了油畫,天才們的靈光一現是庸人一生都無法觸及的極限。
酒井勝子說的輕鬆,好像她做的無非就是在一邊看了幾分鐘,然後就用手指在上面輕蹭。
這其間的差別卻是看到「水蒸氣頂開蓋子」到想到「發明蒸汽機」這之間的差別。
有些人生來就是吃這碗飯的,靠着天然的直覺就足以走到金字塔的頂峰。
在她們璀璨的光輝下,旁人只能覺得自己渺小。
顧為經的天賦其實也不差,可酒井勝子對藝術的敏銳比起來,就感覺他要是沒了系統的幫助,簡直什麼都不是。
他的心情稍微有點失落。
「換換位置,我真的能想到麼?」顧為經輕聲問自己,好似問一位靠着作弊混到學神旁邊的學渣。
「1865年的秋天,已經成名的馬奈參加具有競賽性質的法國藝術展。同年,於法國外省阿弗爾這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市裏長大,當年還青澀無聞的莫奈也參加了這次藝術展。這是文獻記錄中,兩位大師的初次相遇。」
酒井勝子注意到了顧為經臉上所流露出的不經意的失落。
想了想,女孩輕輕的開口。
「嗯?」
顧為經皺了皺鼻子。
他沒搞明白酒井勝子為什麼要突然岔開話題,說起這件和他們並沒有太大關聯的事情。
「我今天下午的時候,在給茉莉上藝術史賞析課的時候,腦海里就迴蕩着這段故事。」
酒井勝子把她圓潤的下巴放在顧為經的肩頭,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歷史上馬奈和莫奈的初次相遇談不上愉快。當時,馬奈的名氣要大的多。二人的家境也有天壤之別。莫奈算不上赤貧階層,卻也只是小商販家的孩子。父親是法蘭西內務部首席司法官的馬奈根本瞧不上莫奈這個從小地方來的鄉下小子。」
酒井勝子不理會顧為經的疑惑,自顧自的娓娓道來。
「但是很快,莫奈讓人驚嘆的才華,作品充滿魅力的筆法和豐富的畫面表現就迅速引起了馬奈的好奇。」
「他越是了解莫奈,越是被這個年輕人所吸引。沒有準確的記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人們只是知道,在短短一年之後,馬奈就邀請莫奈加
第二百一十二章 顧為經與酒井勝子(求個票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