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山,但他們的山不像東北那邊的山,所以山貨並不多。
耕地不肥沃,土地也不多,種的糧食收穫不佳,一般都是種土豆和玉米,勉強維持一家人不餓死。
他記得上學前吃烤土豆最多,每天都是清湯寡水的,難得吃上一頓肉。
像他們鄉村,在附近縣城和城市找打工可不好找,只能跑到粵城去。
如果不是讀書考上大學,估計他也會跟這位大叔一樣過完下半輩子。
崔小強想改變家鄉,但目前根本沒有太大能力。
此次回來,打算捐兩千元給小學,能幫多少是多少吧,村里不少適齡小孩上學都困難。
但他不敢說這是他賺到的錢,還得另找藉口才行。
一路上,崔小強和大叔隨意聊聊,大叔對他非常客氣,說話語氣還帶着一點恭敬。
像他們這些名校大學生,畢業後極少可能回縣城,一般留在大城市工作,回家鄉的話,很快就當上領導了。
崔小強坐在牛車上,雖然有些顛簸,但好歹不用走路,雙腿得到解放,耳鬢涼風吹過,夾雜着草木香味道,感覺比坐大巴車舒服多了。
半個小時後,到了兩村的岔路口,崔小強跳下牛車,又向髯虬大叔派出去兩支煙。
接下來的路,只有一兩里山路了。
走了幾分鐘,崔小強就看見山腳下村舍零星散佈。
全村大概有兩百來戶,各家相隔並不是很遠,基本相互認識。
靠近村里時,他看到了一些孩子,他們衣衫襤褸,腳上穿着破舊的鞋子,有的甚至赤腳走在泥濘的道路上,他心裏不禁感到心酸。
兩個七八歲的小孩,迎着夕陽坐在雜草叢上,小嘴咬着草根,不遠處是一頭水牛,正低頭啃着雜草。
崔小強認識這兩個小孩,兩個小孩看到有人路過,認真看了幾眼,最終還是認出來了:「小強哥。」
自從考上大學後,崔小強在村里還是很有名的,婦孺皆知,當然,也跟他是單親也有一點關係。
「誒!」
崔小強停駐一下,從背包里拿出一把果糖散發給跑過來的兩個小孩。
兩個小孩皮膚曬得黝黑,被陽光和風雨侵蝕得粗糙而乾燥,衣着簡陋,只是破舊的補丁衣物,還髒,腳下沒鞋。
看到有糖果,甚是驚喜,嘴角微微上揚,露出開心的笑容,趕緊撕開一粒果糖的外包裝塞進枯裂的小嘴裏,舔到不一樣的味道,雙眼頓時精神多了。
只是突然間,一個小孩感覺頭皮癢了,喊着旁邊的同伴給他抓跳蚤。
這兩個小孩,頭髮長了沒去理,經常不洗頭髮,捨不得用肥皂,又與水牛混一起,時間長了身上跳蚤自然就多了,對村裏的小孩來說,抓跳蚤就是家常便飯,技能非常嫻熟了。
沒一會,頭皮上的跳蚤被抓到,放在指甲蓋上一掐,噼里啪啦一響,跳蚤就這樣被漿爆了。
崔小強小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
改變不了人家經濟情況,還是少勸,只是提醒要勤洗頭。
苦笑離開,看向遠路。
山里沒啥經濟來源,村里不少房屋殘破,幾乎所有的家庭都住在簡陋的土坯房裏。
只有遠出打工的家庭,才能住上瓦房。
村里,只有兩家蓋有樓房,但只蓋了一層,簡單裝修而已。
崔小強一路走過,碰上小孩就發糖果,走了一路,終於回到家裏。
兩間土坯房,一間簡陋的廚房,看到這一切,他心酸難受。
此時,已經下午六點鐘,夕陽西下,各家煙囪上炊煙裊裊。
崔小強看到廚房上的煙囪有煙,看來是母親在做飯,梳理了下複雜的心情,走進廚房。
廚房裏,簡陋的灶台旁,母親坐在矮木凳上,右手中拿着一捧乾柴,細心地將柴火一根根放入火爐中。
「媽,我放假回來了!」
崔小強看着穿着粗布母親的微躬背影,喉嚨哽咽,抑制着眼淚,往屋裏喊了一聲。
中年婦女聽到熟悉的聲音,以為是耳重了,但還是有些希冀地轉過身,迷茫的臉上眨了眨眼,看到熟悉的人時,雙眼瞪大。
四十多歲,但臉上已經寫滿了歲月的痕跡,皺紋深深地刻在她的額頭和笑容之間,頭髮略雜亂,乾枯,雙手粗糙。
突然間,笑容瞬間消逝,急問:「強啊,怎麼回來了?在學校沒犯錯吧?」
好不容易送孩子上大學,這是她的希望,可別犯錯被退學了。
「媽,沒有犯錯,我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