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就恨吧。」
「就算我恨的那個人是他最好的朋友。」
蘇恙的呼吸開始漸漸放緩,他的眼皮無力地耷拉下去,語調也微弱了許多:
「就算親眼所見,他也相信白柳沒有引爆工廠,我無法說服他,他也無法說服我。」
「我們都沒有確切的證據說明白柳到底有沒有引爆工廠,隊長,我們辦理這些奇奇怪怪的案件這麼多年了,也知道有時候親眼所見」並不等於一切。
所以按照疑罪從無的定理,其實那個人是對的,只是我太
人總是會把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轉嫁到別人身上,漸漸變得像個沒有人『性』的異端。
我就像個異端一樣扭曲噁心地活到了現在,等到了你,隊長,我已經不清楚我到底還是不是個人了。
蘇恙張了張口還想再說話,但他背後的傷痕卻在這個時候瘋狂蠕動了起來,讓他的雙眼瞬間變得赤紅。
原本消減下去的玫瑰在蘇恙的眼裏又開始一閃一閃地發出紅光,他痛叫一聲,柔和的表情變得猙獰不少。
蘇恙只是淺淺抓住唐二打雙臂的手瞬間收緊,他前傾身體直視着二打,眼裏的玫瑰驚心動魄地綻放,仇恨和欲望在他沒有一塊好皮的臉上觸目驚心地流動着:
「殺了白柳!隊長,我親眼看到他引爆了工廠,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容許我們遲疑了!不殺死他這一切都會無法挽回的!」
蘇恙臉『色』的皮肉一塊塊掉落折起,他眼裏的玫瑰花瓣彎曲舒展,完全徹底地綻放了。
「殺了我,隊長,我真的要變成異端了。」
唐二打掏出了槍,蘇恙微笑着閉上了眼睛。
銀『色』的子彈在地面上劃出血『色』的斜線,砰擦一聲,混合着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分不清是誰發出的。
另外一邊。
陸驛站後頸的紋路向前蔓延爬到他的臉上,他躺在地上深吸氣,眼中的玫瑰一閃一閃,似乎要定格在他眼裏,但總會倔強地被陸驛站消滅,然後在下一波的痛楚里又席捲重來。
白柳站在旁邊安靜地垂眸看着,就好像這個在地上扭動掙扎,痛不欲生的人和他沒有關係。
「早知道你調香師的天賦這麼強。」陸驛站呼氣控制痛感,冷汗已經濕透了他的衣服,但這貨居然還可以分心出來調侃白柳,「這工作這麼來錢,你之前就應該做什麼調香師的。」
陸驛站這話指的明顯是現實世界裏那些正常的調香師。
白柳懶懶地「嗯」了一聲,問:「一般來說,你忍多久,這個試香測驗的結果是我的天賦到調香師特級?」
「不好說,看外麵廠工通知。」陸驛站臉『色』慘白地說,他言辭有些含糊。
白柳在陸驛站旁邊蹲下來,他兩隻手隨意搭在膝蓋上,用一種無法迴避的目光直視陸驛站:「那我換一種問法,你覺得我的天賦在這個檢測里可以折磨你多久,才能停下?」
調香師的試香紙檢測持久時間是根據對方天賦而定的,一般來說也就是十幾分鐘,而陸驛站這邊的檢測時間已經明顯超過了十幾分鐘了,而這個紋路不但沒有停下,還開始向陸驛站全身其他完好的地方蔓延。
如果廠工在裏面,他看到這個檢驗結果,大概會驚喜地告訴白柳,他的天賦足夠撐爆這張試香紙。
而這種天賦超過試香紙承受範圍檢驗,通常來說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試香紙直接異化成怪物,用廠工門的行話來說,也就是報廢。
不過陸驛站又是一個意志出奇堅定的傢伙,他不願意被欲望異化,所以現在在硬撐,居然也讓他撐了下來。
結果也是明顯的,陸驛站需要無時無刻忍受加倍的痛苦。
白柳的天賦讓這場試驗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那也就是說,除非陸驛站認輸,在他變成怪物之前,他會一直忍受這種越來越劇烈的痛苦。
而白柳看出了陸驛站這傢伙想要一直硬撐,還在迴避他的話題,才會這樣問他。
陸驛站雖然痛到手腳都在發抖了,也只是玩笑般地回了白柳一句:「最少也要撐三十年吧,不然怎麼請你吃那麼久的火鍋。」
白柳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