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吐出一口濁氣:
「是我敗了。」
就這麼承認,沒什麼好丟臉的。
或許真的如會長說的那樣。
他還需要好好歷練幾年。
亞穆杜當即決定從善如流,離開邊緣鎮,放棄這片打下來的江山與之前的一切準備不管怎麼樣,還是小命要緊。
如果說那位葬身在沼澤地的前任,留給自己的除了這地位與黑鍋外,就只剩下一條教訓:
無論如何,都要活着。
相比之下,他寧願穩妥一點,也不會去干以身入局這種傻事。
「我之前都沒發現,你的思維還挺清晰的。」想通之後,亞穆杜冷靜下來,甚至有些神清氣爽的感覺,看這暗探也覺順眼不少,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有沒有興趣跟我干就做我的幕僚,也沒有必要像今天這般危險,出生入死了。」
這暗探遇事冷靜,提出的意見與分析又鞭辟入裏、直達要害,對自己毫無保留,是可造之材。
雖說是會長派來的人。
但對外,他們本就是一體的——亞穆杜有開府招募人才的權力,不能總是依賴行會的資源,是時候發展自己的勢力、籠絡合用的人手了。
「不敢,一切都聽亞穆杜大人的吩咐。」暗探低頭恭順道,卻也沒有反對,「更何況,我本就是為您而來的。」
閃地,喙嘴獸塔。
科技獵人的胸前腰上都綁了厚厚的繃帶,看起來像是個白色的半身木乃伊。
文勁知道他體質過人,為了控制他,出刀又快,簡單的一下,發勁上可是沒少下死手。
他的身後,跟着六個哀礦鎮出身的科技獵人那一夜之後,所有人都各自隔開,分別被索拉帶到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小屋子接受審問。
主理負責的是一個身形嬌小的蒙面女子,可她的視線卻銳利得像是能夠看透人心,問問題與誘導的方式更是能讓人把上輩子的秘密給說出來似的至於外面的調查與發生的事情,他們就不知道了。
直到今天才放出來。
用當地據傳是紅之王發明的一個說辭叫這是政審過了。
按理說私自扣下科技獵人,這是個相當失禮的舉動,若是讓總部得知,黑色劃痕與內環甚至可能發出嚴正抗議與強烈譴責但一聯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便是這些獵手自身,都沒有什麼意見。
「吼———」
一聲雄渾的叫聲。
長脖子再次俯身下來,迎接這些客人們,履行好它電梯的職責。
看着眼前這碩大的喙嘴獸頭顱,柳斯深吸了一口氣,抓住稜角翻身上去,穩穩站住,不發一言。
科技獵人們跟上。
卻再沒有了之前的嬉鬧。
長頸飛速上升,掀起一陣風聲在高塔中迴蕩,而後直達閣樓。
停住。
黑衣大氅的青年背對着他們,坐在書案前,頸上圍着一圈棕紅的狼裘,卻不顯華貴而是威嚴,一頭白髮如月色一般純淨。
聽到聲音後,他起身。
面向眾人:「請。」
同樣的人,同樣的地方,相隔的時間如果以一生的角度來衡量那只是短短的一瞬對方的嘴角甚至帶着同樣禮貌的輕揚微笑。
然而,科技獵人們感受到的心境,卻截然不同。
能來會面的,更是少了半數。
一定要說有什麼可以確定的話,那就是這一回他們當中,再沒有了上次那般複雜紛繁的隱秘思緒。
作為僅剩也是唯一的領隊,柳斯率先坐下,面色如常。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只是當他落座後,面前的除了一杯濃烈的白眉清酒,忽地多了一份油皮紙袋。
是路夢推過去的。
「屍檢報告。」他說,「或許你們會想要知道。」
文勁、朱莉、王馳再到羅米,從上到下厚厚一打,每一份資料上都寫了對應的名字。
名為屍檢報告,但說是研究報告也不為過。
據鍾醫生所說,就連他也是大開眼界,為此緊急招來了各條戰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