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得國不正,弄了一個君與士大夫共天下。
你們這些儒家之人,才算是徹底的壓倒了文法吏。
從此,你們這些儒生通過科舉考試做官。
而那些文法吏,則只能成為刀筆吏。
斷絕了向上的渠道。
也是從那之後,你們儒家才取得了真正的勝利。
再然後,被你儒生所統治的弱宋對外各種的屈辱,送錢送女人。
連一個小小西夏都打不過。
縱觀弱宋的一朝,就是被按在地上使勁摩擦的一朝。
什麼牽羊禮,什麼天子北狩,什麼十二道金牌。
說出來都丟人現眼!
這就是你們儒家獨大的結果!
是你們儒生擁有話語權,當家的結果!
我雖然讀的書少,可你也不能這樣欺騙我。
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還有臉和我說什麼歷史證明了,必須要用你儒教治國,不然就出亂子。
歷史證明了的,是讓你們這些人一家獨大根本就不行。
會成為弱宋,被人百般欺壓!
你們的臉皮也是真厚!
最擅長的不是做實事,而是喜歡用筆桿子勾勾畫畫,各種篡改誤導人。
讓人以為從一開始,就是你們儒生在起關鍵作用。
把各種各樣的功勞,都給按在你們的頭上。
讓別人覺得,你們儒生為統治根本,離開你們儒生就治理不了天下。
天下就要大亂。
我呸!
什麼東華門唱名者方為好漢?
什麼君要與士大夫共天下?
你以為我不知道,哪怕是現在,真正做實事的人,大部分也都是下面的那些吏員。
你們這些官員,起到的作用,無非就是一個溝通上下而已。
哪裏有你說的那樣重要?那樣不可替?
還一副少了你們,就要天下大亂一般。
你們不是最重要的那一環,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朱棣脾氣也是上來了,看着蘇伯衡一陣的怒噴。
他是真受不了這些儒生不要臉的樣子。
朱棣因為本身性格的原因,還有受到的種種影響,對這些儒生本身就沒有太大的好感。
總覺得很多人,都唧唧歪歪的,特別煩人。
後面又受到了韓成的影響,尤其是韓成,有一次與他閒聊時說起了文法吏與儒生之間的競爭後,才恍然明白。
原來在宋朝之前,文法吏竟然擁有那麼大的權力。
天下並非是儒家一家之天下。
許許多的事情,都是文法吏做出來的。
嚴格意義上來講,本朝的李善長以及胡惟庸,都算不上儒生,只能算得上是文法吏。
在韓成這裏了解這些話後,他回去又問了道衍,得到更為詳細的了解。
才發現原來在這事情上,他竟然被儒家給欺騙了這麼久。
這些傢伙們還真的是不要臉,什麼事兒都能做出來!
宋朝之前,那些儒家之人,還沒有把文法吏給徹底的壓下來時還好些。
很多儒家之人,也會去學習各種為官的技能。
但是到了宋朝之後,儒家徹底壓垮文法吏。
斷絕了文法吏上升的渠道。
雙方之間,有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將文法吏給按在了泥地里。
再然後,就開始了屬於他們的狂歡。
各種只注重詩詞歌賦,道德文章,各種的空談。
政務以及相關的技能,卻很少有人涉及。
外行指揮內行,各方面做得一塌糊塗。
最為關鍵的是,還異常的封閉,各種閹割人的思想。
對內蠻橫對外跪。
宋朝會變成那副樣子,先天不足,趙老大老二等人,吸取五代十國的叛亂,從而瘋狂壓制武人是其中一個方面。
儒家強勢順水推舟,為了佔據上位而採取了一系列手段,也有着非常直接的影響!
從那之後,肯在實際政務上面下功夫的儒生就越來越少。
真正精通各種政務的儒生,不能說沒有,但數量和之前相比,要少的太多太多。
這也是為什麼朱元璋在舉行了科舉以後,原本興沖沖以為能得到很多人才的他,對科舉大失所望,一下子停了科舉十多年了,到現在還沒有開科舉的一大根本原因……
原本還氣勢洶洶,一臉悲憤欲絕,把自己給幻想成了一個無敵的護衛儒學之人,以雖千萬人吾往矣心態在做事情的蘇伯衡。
在聽到朱棣的這些話後,頓時呆愣在了當場。
面色變得蒼白,神情滿是恐慌。
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朱棣竟然能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件事兒,是誰告訴他的?!
「你……你胡說!!
自古便得我儒生者得天下!」
他猶自在這裏強辯。
朱棣呵呵冷笑,帶着嘲弄。
「別在這裏昧着良心說話了!
說這話時你的臉發不發燒?」
蘇伯衡原本還想要繼續爭辯下去,想要把這個他們努力想要掩蓋的事實給接着掩蓋下去。
不讓這些統治者發現他們的本質。
但這樣的心思,在心裏面出現了一會兒後,終究還是被他給壓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說什麼都不行了。
無盡的恐慌浮現心頭。
如果說昨天朱棣當面罵他們表面仁義道德,實則一肚子自己的小心思,是把他們身上的衣服給扒了。
那麼現在朱棣對他所說的文法吏和儒家之間的這些爭鬥,那簡直是把他的心肝都給剜出來,放在了太陽地里!
把他心裏面最後的一絲秘密都給弄沒了!
蘇伯衡心裏,一下子升起了無盡的恐懼。
這……莫非這事情也是那韓成給弄出來的?
這該死玩意,是真的奔着自己儒家的祖墳來的啊!
看來,自己等人決定對韓成出手,把這傢伙給弄死,是非常正確的舉動!
這樣一個異類,讓他活着對於儒家而言,就是一個最大的危險!
這等人還是死了好!
只可惜,從得到的情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