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心中說一句,下意識的就要擋住六斤的視線。
「別擋,讓他看!」老爺子忽然開口,李景隆一動不動。
隨後,老爺子緩緩回頭,笑呵呵的說道,「六斤,跟老祖說,怕不怕呀?」
六斤晃晃腦袋,肉嘟嘟的手指指向廷杖那邊,「老祖,那邊在做什麼?」
「他們呀,惹怒了你老子,在挨揍呢!」老爺子笑道。
「為什麼要揍他們?」六斤不解的繼續問道。
老爺子一愣,很是正式的想想,「不聽話就要挨揍!」說着,繼續笑道,「將來,誰惹了你,你就揍他!」
「母親說,打人不好!」六斤低下頭,吃着自己的手指。
老爺子伸手把重孫的小手拉出來,擦去口水說道,「這話不對,是不能亂打人,但誰惹你不高興,誰不聽你的話,你就要揍他們,不然他麼不怕!」
六斤似懂非懂,懵懂點頭。
廷杖完畢,幾個挨打的倒霉蛋被太監們拖出宮去,隨後又有人提着水桶拖把等物過來,把地上的血跡洗乾淨。
老爺子抱着六斤,就在大樹的林蔭下坐着,祖孫二人說說笑笑,好似這邊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忽然,遠處一陣撲騰,有人跑來。
六斤在老爺子懷裏扭動,對着那邊跑來的人,含糊不清的喊,「梅良心!」
正快跑的梅良心腳下拌蒜,差點直接一個狗吃屎,緊接着手腳並用的爬過來。
「你慌啥?狗攆你?」老爺子怒道。
「皇上!」梅良心滿頭大汗,「賢妃........」
「胖丫頭咋了?」老爺子噌的站起來,臉色駭人。
「娘娘早產了,太子妃讓奴婢通知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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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志齋中,君臣還在說話。
戶部尚書傅友文拿着手中的文書檔案,喜滋滋的開口,「今年總歸是能過個富裕年!」
「各地海關上表,寧波海關年結餘現銀,一百八十萬!」
「泉州海關,四百七十六萬!」
「廣州海關,四百八十二萬!」
聽了這個數字,朱允熥只是點頭,甚至有些不滿,「就這麼點兒?」
「殿下,可不少了!」傅友文趕緊道,「這可都是現銀,鑄造成銀元的話,還能多出三成來!」
說着,頓了頓繼續道,「幾個海關之中,廣州那邊的勢頭最好。臣等估算了一下,明年這個時候,關銀起碼還能多出四成!」
廣州自古就是貿易大港,而且還有個其他幾個海港所比擬不了的地方,那就是廣州造。
都說景德鎮的瓷器好,可景德鎮的瓷器多是官窯,不外銷。而廣州那邊的廣州瓷,卻色彩絢爛,有廣三彩之稱。
描線、填色、織金、填綠、鬥彩、包金口、燒花。又能繪製各種花鳥圖案,甚至根據萬里之外的客商描述,做出相應風格,款式的專門外銷瓷,供不應求。
除了瓷器之外,廣州的商人們從蘇杭等地運來純色的白布,做成牆布,彩布等賣給遠洋客商。
「開埠的海關,還是少了些!」朱允熥開口道,「若再開幾個海港,全天下的銀子,都流入我大明了!」
「這是自然!」臣子中,劉三吾開口道,「我大明本就是天下中心!」
此話,引得眾位臣子連連頷首,贊同不已。
對於這種說法,朱允熥不置可否,這些人根深蒂固的天朝上國觀點,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糾正的。
不過話說回來,就以這個時代論,人家說的也沒錯。
「臣看來,海港不宜多,但應擴建!」傅友文繼續說道,「今年開春那邊,廣州黃埔港外,就就因為海船扎堆擁擠,水手操作不當引起大火。燒四十多艘船,損失貨物價值數十萬!」
「還有寧波那邊,寧波是皇上特旨,專門跟倭人交易的海港。倭使今年在鴻臚寺已經上了三回國書,說仰慕大明風範,懇請大明讓他們的貨船多多往來,並且還說,懇求大明,許他們的商人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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