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說話都顫音了,「要不,你把老子這腳剁了呢?娘的,是不是就不用受這個罪了!」
軍醫手一抖,繼續清理傷口,苦笑道,「好二爺,都過了血了,剁也是白剁!」
「嘿嘿!」
朱高煦也不惱,看向徐盼,「看着沒,老子軍中的軍醫都這麼有種,敢這麼跟老子說話!」
說着,繼續倒吸冷氣,「不是老子瞧不起那些京營的娘們兵少爺兵...哼!沒個硬氣的...嘶!」
「二爺,您喝水!」
軍醫走後,柳溥端着熱水進來。
「老子要喝酒!」
朱高煦想掙扎着坐直了,但身體卻一陣無力。
徐盼手疾眼快,上前攙扶,且在他背後放了兩個厚厚的枕頭。
「拿酒來....」
柳溥無奈,含淚道,「是!」
隨後,屋內只剩下朱高煦徐盼二人。
「表哥....」
「叫聲叔來聽聽!」朱高煦忽然一笑。
頓時,徐盼如遭雷擊整個人都頓住了。
而後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像是受到驚嚇的刺蝟一般。
「咋?辱沒你了?」
朱高煦斜眼 ,「覺得丟人了!」
「不....」
埋葬多年的秘密,就這麼直接被朱高煦挑明,徐盼的心中五味雜陳之餘也還帶着一絲絲的惶恐和忐忑。
但同時,也帶着一種釋然!
「你老子糊塗....」
朱高煦又艱難的開口,「他除了一身心眼子之外,沒別的長處!他算計人是好手,把人賣了別人還幫他數錢呢....可是家務事,哼哼!一塌糊塗....」
「您...?」
「咋,罵他兩句你還不樂意,我當他面都敢這麼說!」
朱高煦撇嘴,「你這事,在宗室之中不是啥秘密....」說着,看看徐盼,「就是委屈你了!」
「不....不委屈!」徐盼嘴唇顫抖着。
「我聽過一句話,讓我這輩子都覺得提氣!」
朱高煦看着徐盼的眼睛,「我們決定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我們能決定自己的命運....」說着,他咧嘴一笑,「太祖高皇帝說的!」
「嗯!」徐盼低着頭,控制着眼淚。
「男子漢大丈夫,匡闊天地自有大作為!別學娘們哭哭啼啼的!他認不認你,你都是你....而且你偏要有所作為,讓那些笑話你的人看不起人,都閉嘴!」
徐盼聞言抬頭,「是!」
「我是不成了!」
朱高煦忽然拉着徐盼的手,低聲道,「發熱了,這回是真要交待啦!挺不住了!」
「表哥...二爺..您....」徐盼猶豫再三,那聲叔還是喊不出口。
忽的,他警覺起來,因為外邊傳來腳步。
轉身回頭,馬上跳了起來。
卻是王驥朱冕兩人,面沉如水的進來,同時兩人看向徐盼的目光格外的複雜。
「我跟他們說了!」
朱高煦捏下徐盼的手背。
「啊?」徐盼再次呆立當場。
「咱們爺倆緣分來的晚,沒什麼留給你!」
朱高煦說着,另一隻手伸出來。
朱冕快速走到牆邊,摘下掛着的鑲嵌着紅寶石的腰刀。
「拿着....」
在朱高煦不由分說的命令之下,沉甸甸的腰刀被拍到徐盼的手中。
「還有...」
說着,朱高煦摘下了左手小拇指上的馬鞍戒。
「這不是戒指,這上面有字...」
朱高煦捏着戒指,放在床頭,「這是我的印信,交給你...」
「這...」徐盼已是全完懵了。
「按照皇上所定的家法....亦力那裏是我的封地!」
朱高煦昂着頭,「我一輩子從不循規蹈矩,也不固守成規!所以....一旦我死,我的封地.....傳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