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這些,還有北場的牙行,東街的車馬行,送到兵馬司的孝敬,也每月有你老子一份兒!」
說着,趙思禮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到兒子面前,「我現在問你,若沒這些錢,家裏能維持嗎?」
說到此處,他扯扯兒子身上的新衣裳,「這個,多少錢你知道嗎?咱們過窮日子,丟的是誰的人?」
「你覺得你爹不對,你覺得你爹好似貪官污吏似的,你覺得你爹仗着國丈的名頭作威作福,你覺得你爹和你娘掉錢眼裏了!」
「我們為了誰?」
「將來你娶親,是不是要花大錢?」說着,趙思禮忽然壓低了聲音,「將來太子爺大了,要不要用錢?」
突然,趙石抬頭,目光對上父親,於倔強之中還帶着幾分不知所措。
「可是!」他執拗的說道,「爹,這樣不對啊!要是做生意,咱家可以大大方方的做。就好比入股蓮花堂,他可是打着咱家的旗號哄抬物價.....」
「一,你告訴我,咱家誰會做生意,咱家有沒有能做生意能掙錢的門人?二,你再告訴我,誰家不是那麼干?」
「小孩子才分對錯,大人只講現實!」趙思禮拍拍兒子的肩膀,「你既然已經大了,就應當知道維持這個家的難處!」
說着,他笑了笑,「我剛才不是問你,知道咱家現在有多少錢嗎?」
趙石茫然的點頭。
「家底薄,門第低,孝敬少!比不得人家這個公那個侯的!」趙思禮緩緩走到博古架錢,打開抽屜,緩緩笑道,「不過是過路財神!」
說着,陡然轉身。
而下一秒,趙石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父親手裏的,赫然是一沓當票。
「你跟你爹講大道理,可你哪裏知道你爹的不容易!」趙思禮抖落着手裏的當票,「下個月是你娘的生日,你姐姐要歸省....就是回娘家住幾天。光是宮裏的太監宮女,就有兩百多人,隨行的護軍五百。」
「咱家要迎駕.....你說,我拿什麼迎?」
瞬間,趙石的心堵住了,眼淚把眼睛也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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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中,朝會還在繼續。
「接下來朝廷還有一筆大支出!」朱高熾猶豫再三,還是實話實說,「賑濟災民是一大筆錢,更大頭的,是災後的重建!」
「重建泗州府城,每個七八十萬下不來,民夫不能白幹活,光是每日的口糧就是天文數字。」
「災民的田地牲畜,還要清淤疏通運河,加固河堤,還有房舍....」
說着,朱高熾低下頭,「災來的痛快,但災後一兩年都緩不過來。臣估摸了一下,這不是一炮錢一勞永逸的事,而是連年都要往裏扔!」
朱允熥走到窗邊,一開始沒說話,沉思片刻看向張紞。
「戶部,能拿出來這錢嗎?」
「有是有,但.....」張紞很是為難,「民間話說,家裏總要有個過河的錢吧?」說着,嘆息道,「等到各地的秋稅,也是大半年之後的事,還得保證這大半年,沒啥花錢的地方!」
「可是......」他又是嘆氣,「遼東燕王那邊在花錢,邊關在掛牽,甘肅鎮在花錢,祖陵大工,鳳陽皇陵,軍隊....您造船也要錢....」
「實在不行!」朱高熾咬牙開口,「戶部的票號錢莊....」
「不行!」朱允熥果斷道,「那是咱們大明的信譽,不能亂動!」
說着,他皺眉看向羅漢床,那張炕桌上,還擺着精美的御膳。
「宮中的用度,不能再減.....」
「朕知道,杯水車薪!」朱允熥打斷張紞的話。
「臣倒是有個想法!」御史楊靖開口,「就是可能...」他頓了頓,好似下了很大決心一樣,「再發寶鈔吧!」
「不行!」朱允熥又是搖頭,「那就是紙,把老百姓的錢充公,給他們擦屁股都硬的紙,朕做不到!」
說着,他轉身,「傳旨給泉州,福州,寧波,廣州,四大海關。問問他們還有多少結餘......傳旨給鐵鉉,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