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帝王之術嗎?」
說到這裏她挑出一枝大鳳釵,在傅真正髻上比了比。
傅真配合着她把頭伸出去一點,也表示認同。完了她笑道:「母親雖身在朝堂以外,對朝上之事卻見解頗深。」
裴夫人把鳳釵包起來,推到她面前,不乏得意之色:「你別看我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兒,當年在周軍中,我可是娘子軍里排頭幾位的。每次有傷員,我都跟着軍醫抬傷兵,調藥草。他們爺們兒打仗,回到房裏說的還是那些。我不懂也懂了。
「再說了,你以為當年打仗的時候就沒有明爭暗鬥嗎?一樣都有的。郭家為什麼只得了二品?是因為郭肅曾經就在陣營里排擠別的首領,造成過無謂的傷亡。這人胸襟不行。
「反正不管在哪兒,但凡涉及權與利,哪裏能有那麼乾淨?
「咱們四家之所以鐵了心地輔佐皇上,也是一路過來看多了這些事。
「加上皇上確確實實是個明君,他當皇帝是對得住那些死去的將士的,所以我們都服氣。不然的話,史上那些朝代出過的夭蛾子,咱們大周一樣也不會少。」
裴夫人的神情是少見的深凝,很明顯這席話背後藏着許多不為傅真他們這些小輩們所知的過往。
傅真道:「從來沒聽您提起過這些,您跟我好好說說吧?」
裴夫人笑道:「有什麼好說的?都過去了。」
傅真搖着她的胳膊:「最近閒下來了,總是覺得無聊,您跟我當故事講講也好。」
裴夫這才停下挑選玉鐲的手,笑睨她一眼:「那也得改日。今日先把手上事辦好了。易家那邊,大殿下既然留意上了,那他也當有行動才是。且看他對此到底什麼態度吧。」
說完她把一隻翠綠的鐲子套到傅真手腕上,左右端詳道:「真好看。果然這種好東西就該你們小姑娘戴着才合適。」
……
暮色攏住了大地,楊家這邊,賀昭也把成套赴宴的袍服給楊奕捧出來了。只是楊奕卻沒分過來絲毫注意力。
陳嵩連日都在緊盯易家,興許是對手上的計劃頗有信心,從皇帝祖籍找來的兩個楊姓子弟,這幾日不但公然出入易家門庭,而且易家還請了人上驛館去教他們禮儀。
當然光有這些還不夠,要想見到帝後,還得有個入宮面聖的資格。
於是易家又讓這二人持着路引及戶籍文書將來歷報到了禮部,以皇帝遠親族侄特地進京為賀皇后鳳誕為名,預先求得備案。
這麼明顯的企圖,皇帝竟然通過了!
一大早,禮部就給了批覆,又命宗人府的官吏到達驛館驗明正身,最後核實了二人的來歷身份,的確是皇帝往上數第十三代的老祖宗的後裔。
「十幾代,」楊奕聽到這裏已經實在忍不住笑了,「十幾代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他明明知道易家想的是什麼,他竟然也不阻止,難道他真的想要易家把明日的壽宴給攪局了嗎?」
陳嵩深深地垂着頭:「但是那兩人跟楊家的確有些關係,既然是打着前來祝壽的幌子,皇上或許也不便直言拒絕。
「娘娘賢名在外,這種時候把人給拒絕了回去,也於娘娘的名聲不利。」
楊奕深吸氣:「所以易家就是看準了這個時候宮裏會給這個面子,所以才大膽的把人往上送的。」
「屬下認為是。畢竟,進了宮,就是一次沒成也不要緊。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在宮裏和文武百官面前露了臉,日後有需要的時候,自然會想到他們。」
楊奕看了他一眼。
這時候賀昭正好匆匆走了進來,稟道:「主公,上回您讓打聽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當初你我在西北的時候,郭肅所率領的那一支人馬,正好在皇上大帳之外負責守衛。」
這話一出來,楊奕與陳嵩的目光俱都落在了他的臉上。
「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賀昭搖頭,「最多只能證實郭肅當年負責過的差事,時隔二十四多年,完全不可能再從中找到他們走漏主公下落的線索。」
陳嵩聽到此處說道:「證據不證據的,屬下覺得反倒不重要了。就憑郭肅這些年來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