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生存危機,官府的威嚴重新確立。
雖然不少鄉民認同楊順國的話,王法當前,無人敢出頭。
晁江一行遠遠向段闊海三人行了一禮,押着楊順國上了囚車,轉身離開。
亢,亢,亢,邊三輪碾過泥濘,東倒西歪。
段闊海歪在挎斗里,左搖右晃,睡得鼾聲四起。
秦冰則緊緊抓着許舒腰裏的衣服,努力和慣性做着鬥爭,時不時磕磕碰碰,憤恨地瞥一眼搶了她專屬寶座的段闊海。
天黑定時,邊三輪停在同樂路上一家廢棄修理廠前。
這是一座大紅的磚瓦房,院子很大,四周角落堆滿了雜物。
段闊海下車後,讓許舒把車開走,明天找時間開過來檢修。
段闊海才撤,秦冰坐回挎斗。
半個小時後,許舒送完秦冰,回到了自己的家,一座窄巴的獨門獨院。
這是他打了半輩子仗的便宜父親,唯一留下的家當。
下了一斤麵條吃了,洗刷一番,他在床上躺了,推開窗戶,放入晚風和星空。
他開始盤算前路,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段闊海脖子上掛着一條印花毛巾,站在浣洗池邊,壓水準備刷牙。
許舒提着兩袋熱氣騰騰的酸菜包子,和一大桶小米粥走了進來。
段闊海驚道,「你不去上學,來這兒作甚?修車等放學了再來也成。」
許舒讓他先洗刷,晃了晃手裏的吃食,示意邊吃邊說。
段闊海洗刷完,兩人就在院子裏的雜物棚,支了張破舊四方桌,吃喝起來。
許舒三口兩口吃完,放下筷子,道出來意。
「學本事?跟我?」
段闊海驚訝地看着許舒,「不是我敝帚自珍,這玩意兒沒辦法教,你是學士途徑,我是體士途徑,源力都不同,就是我肯教,你也學不了。」
「高深的學不到,學點防身技總行吧。」
他知道源力才是關鍵,學段闊海那高來高去的本事,是不現實的。
但擁有超越普通人的戰力,還是可以努力一下的,至少,下次再遇上曹達明,不用張星在一旁張牙舞爪。
「我教你一套小擒拿術,收拾三五毛賊易如反掌。不過,你小子就拿這個來求藝?」
段闊海晃了晃手裏的酸菜包子。
許舒哂道,「這不是窮嘛,等段哥您發了補助,我請吃好的。」
他日子確實過得緊巴。
昨天臨入鐵籠前,他把錢包交給秦冰保管,裏面有不到七元錢,是他前任兩個月的生活費。
但那種頓頓饅頭鹹菜的日子,他受不了。
段闊海訕笑,「你的補助我一定發,但得等十三號,我發了薪水再說,暫定一月五元吧。」
這個價碼,許舒不知說啥好。
時下,一個才入職的中學教師,月薪是十八元左右。
段闊海給他開五元,絕對不高,也說得過去。
「不是我小氣,實在是你嫂子看得緊,全靠我從煙錢里摳,我不抽紅梅,野狼得抽吧,只能摳出這五元。」
段闊海滿面真誠。
許舒打量着荒廢的修理廠,心裏打鼓「段哥,咱到底是個什麼隊伍?
經費少不說,這辦公地點也太寒磣了,如果是草台班子,我就不往裏摻和了。」
段闊海取出有兩道豎槓的鐵製胸牌戴好,「這玩意兒你總見過,草台班子能有這個?第九小隊草創,經費緊張,你要理解。」
從下河村回來的路上,秦冰給許舒普及過等級制度。
他知道體制內有五個等級,以金銀銅鐵鉛製成的胸牌,區分上下。
與此同時,每等又分正副級,正的胸牌有兩道豎線,副的只有一道豎線。
那天聽課的譚副社長,鐵牌一豎,而晁江這個基層治安室室長,則是鉛牌兩豎。
按許舒的理解,晁江是個正股,譚副社長是個副科,段闊海就得是正科。
如此一算,他肅然起敬。
不管什
第10章 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