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屋裏。
閆解成點頭哈腰,換了鞋到屋裏坐下。
杜飛客客氣氣給他倒了杯茶,笑着問道:「還是剛才那事兒?」
閆解成點了點頭:「剛才在門口,我也沒來得及細說」
杜飛一笑,坐在旁邊,端起茶杯聽聽他怎樣細說。
閆解成咽口吐沫,整理了一下思路:「是這麼回事兒。呃,您也知道,我在機械廠當臨時工。今天正好有一批勞保物資,我跟着一起去勞保廠」
杜飛的眉梢一揚,插嘴道:「就是什剎海那邊的勞保廠?」
閆解成連忙點頭:「對,就那廠子」
杜飛的心頭一動,聽得格外仔細起來。
他對那個廠子的印象很深,一開始買下金家大院的時候,還曾想通過軋鋼廠後勤處,把前院租給勞保廠,掛着勞保廠的牌子,免得這幾年被人騷擾。
後來才得知,這廠子名義上歸後勤處管,實際廠長卻是軋鋼廠楊廠長的族兄弟,後勤處的呂處長根本管不了人家。
再根據閆解成之前的表現,很顯然這是有什麼針對李明飛的陰謀。
或者,也不能說是陰謀。
畢竟李明飛那貨本身的毛病不少,怕是讓人抓住了什麼把柄。
果然,隨着閆解成的敘述,杜飛已經明白了來龍去脈。
跟他猜的差不多。
只不過,這次針對的不僅僅是李明飛,還有後勤處的呂處長。
更要命的是,呂處長辦事不乾淨。
弄了一個愣頭青的外甥去當勞保廠的副廠長,專門管着廠里的財務。
這一步棋,原本是想在廠里牽制楊廠長的,卻沒想到她這外甥爛泥扶不上牆,自個貪污讓人抓到把柄,為了不被告發,只能反戈一擊
杜飛聽到這裏,也是暗暗搖頭。
說實在的,李明飛的能力威望都相當不錯。
但無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軋鋼廠這一畝三分地,楊廠長怎麼都能穩穩壓制李明飛。
這也是為什麼,楊廠長敢放手把生產部門以外的大部分權利都放給李副廠長。
其實未嘗沒有把李明飛豎起來,給其他人當靶子的意思。
廠里其他的副廠長,只要想跟李明飛拜拜手腕子,自然就要歸附到楊廠長的麾下。
還顯得他高風亮節,不貪權不貪利。
而到時候,他只需要看着下邊的人鬥來鬥去,自個穩坐釣魚台,來當裁判員。
可惜,差就差在大勢。
現在大勢的苗頭已經露出來,楊廠長也終於坐不住了。
準備大力削弱李副廠長的權利。
所用的手段也相當隱秘,一步一步,次第往上。
通過勞保廠牽連後勤處的呂處長,再通過呂處長牽連到李明飛。
雖然,從閆解成嘴裏,只能看出楊廠長那邊第一步棋的脈絡。
但杜飛相信,楊廠子一旦出手,肯定會有連續不斷的後招,讓李明飛這邊應接不暇。
最終,即便拿不掉李明飛的副廠長,也肯定要拿下呂處長,斬斷李明飛的臂膀。
想到這裏,杜飛也不由得暗暗咋舌。
轉又看向閆解成,好整以暇道:「你說這事兒的確非同小可!說說,你想要什麼?」
閆解成一愣,沒想到杜飛會問的這麼直白。
杜飛見他樣子,不由笑道:「解成,你別告訴我,這麼重要的消息,你打算白送!如果那樣,我先替李哥謝謝你。」
「李哥?」閆解成詫異,隨即反應過來,杜飛嘴裏的『李哥』就是李副廠長。
心中暗暗吃驚,杜飛竟然能跟李副廠長稱兄道弟,難怪之前是那個態度。
人家果然不在意那點細枝末節的人情。
閆解成知道關鍵時候到了,咽口吐沫,卻有點張口結舌:「那個我」
杜飛道:「解成你別緊張,我問這個沒別的意思,畢竟咱們住一個院,你這次也算幫了大忙,肯定不能讓你白忙活。」
閆解成勉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