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立我。而現在,這個小孩子,蛻變成了吃人的猛虎。如同以前的大哥一樣,像一座山壓在自己的頭上!」
心中百感交集,種種表情匯聚面龐。
萬里江山如畫,大丈夫誰願甘居人下?
我朱棣,心中滿是為大明開疆拓土,重振中華漢唐雄風的宏圖。也自問,必然能超越前賢。創造赫赫武功,開創國朝盛世。使得大明,再無外敵之憂,再無胡人之亂。
可是.........
「千歲,您想好了嗎?」姚廣孝繼續說道,「小僧知道您心中現在難以取捨,那就不如不選,順其自然。您是皇帝親子,大明塞王,將來無論怎麼變,只要您對朝廷恭順,您依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本王最恨就是一人之下!」朱棣忽然怒道,「為什麼,總要有人在本王頭上!」
「徒勞的怒火,最為無濟於事!」姚廣孝微微一笑,「您再怒,也改變不了事實。您乃一代豪傑,到底如何取捨,您比誰都清楚!」說着,又笑笑,「是做安樂王還是做李世民?」
燕王朱棣,舉起玉杯一飲而盡。
「不過,還是那話,在小僧看來,您連安樂王都做不成。皇太孫對您成見極深,一旦陛下駕崩,新皇必定削藩。秦晉二王是人家的親叔叔,那不管如何,虛藩首當其衝的就是你。」
「若曾經您心中所圖真被他抓到證據。屆時,無兵無權的您,就是案板上魚肉。假設小僧是皇太孫,定會殺了您,用您的人頭震懾其他藩王!」
「本王早就知道,自從有了那份心思的那天,就沒有退路!」朱棣表情變得釋然,「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只是,咱們都算錯了,那孩子終究不是個紙老虎。而是一隻隨時隨地,都在等着吃人的百獸之王!」
「本王空有一身力氣,可是卻毫無施展之地。他現在還不到二十歲,若是再大些,本王..............」
「不過是一個武學,千歲就惱成這樣?」姚廣孝說道,「須知,這世上除了陽謀,還有陰謀。他有陽光道,咱們有獨木橋!」
「呵!」朱棣一笑,「你這和尚,賣甚官司?」
「不是故弄玄虛,而是有些事,怕說出來污了千歲的耳朵!」姚廣孝忽然變得鄭重,「只要千歲有萬歲之志,我等臣僚自當粉碎碎骨。所謂人定勝天,燕藩上下一心,有百戰強兵在明,臣等在暗,未必不能成事!」
說着,咧嘴一笑,「即便是敗了,真的敗了。不過一死,也好過給人家磕頭稱臣,任憑人家戲耍!」
朱棣的眼神豁然凌厲,盯着對方,許久緩緩說道,「你要做什麼?」
姚廣孝溫和一笑,拿起筷子,「說不得!」說完,再次埋頭吃了起來。
「有些事,本王不屑為之..............」
「本就不可能是千歲您做的,怎麼會賴到您的頭上!」
「你到底要作甚?和尚!本王可不是宵小之輩?」
「千歲怎麼了?」姚廣孝抬頭笑道,「小僧知道您愛惜羽毛,想做雄主帝王,不屑於陰私之事,但............」
說着,他優雅的擦擦嘴,「您不恨皇太孫,只是視他為敵。可這世上,有人既恨他,也視他為敵!」
「他只不過擋了您的路,可有人認為,他卻搶了別人的東西!」
朱棣惱怒起來,一把奪過對方的筷子,「你這和尚說清楚了?」
「哎,天機不可泄露!」姚廣孝依舊是笑,拍拍光溜溜的額頭,「千歲可知一個詞,移花接木!」
說到此處,姚廣孝站起身,走到亭邊,拿起地上一顆石子。
「千歲,您看這湖面的冰,可還算凍得結實?」
說着,手裏的石頭驟然扔出,只聽砰的一聲,看似穩固的冰面出現一個小小的洞口,冰碴飛濺。
「若是冬天,這湖面的冰刀斧不能破之。可看似不起眼,完全沒有鋒刃的鐵鑹子,卻能三兩下就鑹出個洞來!」
「一旦有了洞,整個冰面的冰,就都破了!」
「現在千歲需要的,就是一把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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