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也坐下,然後開口道,「帶人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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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沒多久,一個披頭散髮穿着單衣瑟瑟發抖的官員被錦衣衛從外邊拽進來。
這人的臉上手上都是凍傷,想必被押送這一路,是吃不了少苦。
「跪下.....」錦衣衛對着犯官的腿彎就是一腳,撲通一聲趴在地上。
趴下之後,他後背上鞭打的痕跡赫然入目,甚至有的地方衣服已和皮肉粘連在一起,觸目驚心。
「錦衣衛的人在押送犯人的來的途中,用了私刑!」胡觀心中暗記下。
這犯官趴下之後,在地上不住發抖,掙扎了幾下都沒站起來。
屋裏沒人說話,胡觀觀察着周圍人的臉色。
何廣義漠不關心,張紞面有不忍,暴昭是怒其不爭,李景隆事不關己。辛彥德想要說話卻沒有開口,因為這些人之中他官最小。
「審問沒有這麼審的,我來之前皇上說了讓我監督看看,是否有冤枉好人的。沒等審先用了刑,本身就是不妥。皇上讓我來監督,那我就要做到監督的職責。」
想到此處,胡觀在眾人意外的眼神中開口,「那個....能不能給他拿個凳子,讓他坐着說!」
何廣義微微轉頭對胡觀笑笑,然後衝着門口的錦衣衛點頭。
一個凳子拿過來,犯官無力的坐下,沙啞的開口,「下官謝....」
「給他點熱水!」胡觀繼續道,「他現在這樣,說話都不利索,問起來也費勁!」
「你管這個幹什麼?」李景隆忙湊着他耳朵說道。
「皇上既然叫我來監督,那就是我職責所在!」胡觀看着眾人,「他從中原押解而來,現在是嫌疑不是已經定罪,若定罪了也不用咱們再審。」
「再說,審也該有個審的樣子。這個這個這個.....直接給上刑了,有些不妥。」胡觀繼續道,「就算要用刑,也是他狡辯或者言辭不實在用。」
說着,他頓了頓,「我也不是濫好人,既是欽犯的話,皇上日後肯定要過問的。等皇上過問的時候,他要改口說屈打成招,我和諸位都有責任!」
「另外還有一點不妥,他現在是押解來的犯人,可沒有聖旨剝奪他的官身。他和我還有諸位一樣,都是大明朝的臣子,怎麼能讓他對咱們跪着?他只有對萬歲爺才跪!」
這番話,頗讓人意外。
何廣義沒有任何表情,在他看來犯人就是要打。
而張紞還有辛彥德,哪怕是暴昭都面露讚許,罕見對他這個和外戚駙馬,示好點頭。
「駙馬爺說的是!」李景隆也開口道,「人犯是殺是剮也要定罪之後。」說着,又對胡觀笑道,「駙馬爺寬厚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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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犯喝了些熱水,好像精神好了不少,眼神中漸漸有了生氣。
「你是許昌知府張栩?」何廣義開口問道。
「正是下官!」張栩說着,咳嗽幾聲。
「許昌官倉中七處大倉從糧商手中收的米糧麥豆,要麼發霉要麼摻雜的砂石,且賬目支出與實際存糧嚴重不符,你有何話說!」暴昭也開口問道。
張栩嘴唇動動,緊張之色溢於言表。
「我勸你有什麼說什麼,進了這個地方就沒有無辜之人!」何廣義開口道,「現在給你機會,讓你好好說,你若不好好說,等下大刑之下,你就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下官....」張栩帶着幾分哭腔,「是周王府的人找到下官,讓下官對他們指定的糧商照拂一二。」
「誰想到那些商人膽大包天,聯合了官倉的小吏。以次充好,壞糧充做甲等第一品,然後大車東門進西門出,一輛大車稱了三遍。」
「下官當時根本不知道,也是事後巡查官倉才知.......」
「找你的,是周王府的誰?所介紹的糧商又是誰?」何廣義問道。
「是周王的奶兄....下官不過是知府,怎敢得罪.....」
暴昭開口道,「不如把周王奶兄提上來,他們當面對質!」
「這個.....」何廣義面色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