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肉。」
「那是餓極了,」朱國祥苦笑道,「矯情也好,心軟也罷,反正我見不得宰殺場面。你說要造反,那得死多少人,想想我都覺得可怕。」
朱銘問:「魚呢螃蟹呢你殺起來可不手軟。」
朱國祥被懟得很是無語,沒好氣道:「你有完沒完我在說正事!我想表達的是,我不希望造反。但如果被逼急了,也只能去造反。到時候,我只負責後勤,打仗什麼的你去。」
「一個農村出來的苦孩子,學什么小資情調傷春悲秋你慢慢傷感吧,有人來了。」朱銘望着院外說。
白崇文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身後跟着兩個抬籮筐的家僕,進得院門拱手見禮:「多謝朱大郎昨晚救命之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朱銘作揖回禮:「自保而已,不必如此。」
白家直接送了一籮筐錢來,估計出自老白員外的授意。
白崇文又說:「朱相公教授村學的俸酬,每月漲到五百錢。今年的夏糧,兩位也不必再交,俺爹會安排妥當的。」
「多謝!」朱國祥拱手道。
白崇文說:「俺還有事情要辦,就先告辭了。」
朱國祥道:「請便。」
白崇文一直非常討厭朱家父子,經歷了昨晚的生死大劫,以前的種種都不放在心上,畢竟他們之間本來就沒啥恩怨。
白崇文終於想通了,他再苦再累,也要供三弟讀書。
只有家中出了進士,才不怕官府威逼,才不怕山賊和豪強覬覦。
以前的白家,太過於安穩,讓白崇文缺乏危機感。
告別父子倆,白崇文繼續去送錢,老白員外這次要大出血。
昨晚死去的村民,老白員外承諾掏錢撫恤。
參與戰鬥的人,全部免除夏糧,也免交往年欠稅,白家負責幫他們搞定。
如果是客戶,則折算為賞錢。
老白員外想要團結村民,募集保甲鄉兵,攻打黑風寨為老母親報仇!
當天傍晚,李含章前來拜訪。
這位公子身披三處創傷,足以稱得上勇猛,見面就說:「朱先生,朱賢弟,俺是來辭行的,明天就回洋州城。」
朱銘問道:「不養好傷再走嗎」
李含章面含厲色,說道:「祝主簿勾結匪寇,搶劫鄉紳,濫殺無辜。俺這次回去,必定說動父親,狠狠的告他一狀!」
「被俘的山賊,供出了祝主簿」朱國祥問。
李含章搖頭:「沒有,被俘的兩個山賊,拷問的時候啥都不曉得。但俺跟白員外討論一番,都認為是祝主簿在背後指使。不管是不是他,這次都算在他頭上,否則難解咱心頭之恨!」
祝宗道啥都算進去了,即便山賊失敗,他也能推得一乾二淨。
還可趁機募兵殺賊,等攻下了黑風寨,又能立功獲得政績。攜破賊之威,哪個地主敢不交稅
唯獨李含章屬於變數,這位老兄是州判之子。
李通判一旦發怒,祝宗道的主簿就當到頭了!
閒聊幾句,李含章又說:「賢弟昨夜真個威風,以一己之力扭轉戰局。如此文武雙全,國之棟樑也。俺定求父親力薦賢弟,或許能弄到一個太學名額。」
朱銘好奇道:「可以直接進太學讀書」
李含章解釋說:「地方若有八行士子,官員有責任向朝廷舉薦。朝廷若是許可,就能進太學讀書。朝廷若不許可,也能進州學讀書。」
所謂八行士子,就是具備八種美德的讀書人。
誰具備美德,夠不夠八種,當然是地方官說了算。
朱銘問道:「聽說太學生想要出頭,必須送禮巴結權貴」
李含章點頭道:「確實如此。但賢弟並非尋常士子,官家每年都要親自考教太學生,以賢弟的學問,必能討得官家賞識。」
太學有五個年級,即上舍、內舍上等、內舍下等、外舍上等、外舍下等。
一般而言,需要層層考核,從外舍慢慢升入上舍,再從上捨生當中挑選,賜予同進士的身份。
凡事都有例外,那就是皇帝發話!
0055【八行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