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魚敏銳地察覺到秦王政心中不悅,但還是沒改口。
歷史上,秦王政奮六世之餘烈,花了數十年才成功一統六合,即便採取了車同軌,書同文的舉措,但六國始終不能歸服。
秦始皇仍需要時不時地巡視全國,鎮壓六國餘孽。
現在,大秦已經拿下楚國,需要時間慢慢消化戰果。
許多魚同秦王政簡單用完餐後,笑着告別。
兩人看上去有說有笑,實際上卻是不歡而散。
難得喝了酒,許多魚爬上營地附近的一座小山丘,散散酒氣。
舉目四望,燭火輝煌,到處都是秦卒的營地和秦卒的嬉笑聲。
不少秦卒在酒精的作用下,跑到楚國宮女子的駐地,對着面色慘白的女子們指指點點,偶爾發出爆笑。
嬌弱的女郎們何時被這樣冒犯過?紛紛用衣袖捂臉,落荒而逃,引得秦卒們爆發出更大的鬨笑。
沒有軍官去管這事,又沒動手動腳,甚至離得還遠,有何關係?
「將士們離家太久了,看見母豬都想上去摸幾把,何況是這樣清秀俊雅的女郎?他們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已經比從前有進步了。」王翦一屁股坐在許多魚身旁。
他自幼在軍營長大,對這些兵卒們是何德性,可太了解了。
許多魚從袖中掏出一個精緻小巧的酒翁,扔給王翦。
王翦打開蓋子,湊近一聞,然後嘿嘿笑起來:「還是定安侯想着我,竟然連大王的酒也給我順過來了。」
許多魚見他好酒又好色,忍不住發脾氣:「你不回家看看去?你家大兒,都能上戰場了吧?」
王翦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露出心滿意足的笑:「還用您說?我早就把我家大郎,帶到水師了。不愧是我的種,這次的登陸戰,表現優異,是個打仗的好苗子。待我日後打不動了,就讓他為您效力。」
許多魚詫異,輕罵他一句:「你是個粘包賴嗎?」
王翦得意一笑,舉起自己手上的酒翁:「就黏上您了。這麼好的主君,上哪找去?我們只需要全心全意地打仗,其他的全都不用心。」
「你們總不能打一輩子。老子打完,兒子打。兒子打完,孫子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許多魚呢喃道。
王翦收斂起笑意,直勾勾地盯着許多魚:「可我們若不打仗,又能幹什麼呢?楚國的土地是大,可夠將士們分?不夠分,怎麼辦?不還是得打?」
許多魚心知,王翦所說的就是秦國軍爵制度的缺陷之一。
在極速擴張階段,軍爵制度可以靠征伐六國來維持,一旦六國被統一,再也無地可分,無功可賞。
秦國的軍爵將成為空頭承諾,極度貶值,普通秦人再無上升通道,社會矛盾將凸顯。
王翦見許多魚憂心忡忡,顯然心情不甚美麗,於是安慰道:「您不是說過,西有匈奴,南有百越,膠東對面還有小島?就算這些不夠,我們再往西,您不說那裏還有很寬闊的土地?或者乘着海船南下」
許多魚給了王翦一杵子:「你當你是千年的王八,能活到那時候?」
許多魚心裏暗暗吐槽,光靠騎馬就想跑遍整個歐亞大陸,還想橫跨大西洋,你有幾條命,敢這樣浪?
「我活得不夠久,不還是還有兒子,孫子麼?子子孫孫,無窮盡也。」王翦不明白,為何立下不世之功,主君不僅沒放鬆一下,反而看上去十分急切憂慮。
許多魚被王翦說的話震驚了,對啊,一個國家的發展本就是靠着數代人的努力,自己卻因知曉未來,恨不得用幾十年就走完幾千年的發展歷程,這不就是揠苗助長嗎?
許多魚深深吸一口,然後把鬱氣緩緩吐出來,還是被阿政影響了
「抓住他!」
「臭小子站住!」
「來人啊,有俘虜要跑了!」
許多魚和王翦同時站起來,就見遠處楚國俘虜營附近一片混亂。
秦卒們追趕者一個身影,楚國人則發出陣陣驚呼,有的女郎特還特意擋住秦卒追擊的路線。
痛呼聲不絕於耳。
一身形壯碩的少年左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