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有什麼山珍海味儘管上。」
夥計還挺好心的說:「即將到鎮江府,岸上有酒樓,要不您再等等?」
「等什麼等,貧僧就愛在船上吃喝,快快上來。」
夥計便掰着手指頭說:「吸猴腦、駝峰、豬背肉、文思豆腐、海參、魚脆、魚肚這些統統都來上一盤?」
趙傳薪咳嗽一聲:「猴腦不要,駝峰不要,果子狸不要,來豬背肉,文思豆腐,海參,魚脆魚肚,熊掌、鹿筋和燕窩。就這些吧,不夠再點。」
夥計看看趙傳薪,又看看倆孩子,將疑惑按捺下去。
趙傳薪穿的乾淨,但太普通,看着還是個和尚。
閏土破衣爛衫。
只有盛恩頤,一副貴公子的裝扮,只是臉上老大不情願的樣子。
夥計心說既然能來頭等艙這一層,還是別怠慢了,就去吩咐後廚去了。
趙傳薪指着餐桌對面,對倆少年說:「坐。」
閏土沒動,怯怯說:「法師,我站着就成。」
趙傳薪拉了他一把,閏土不由自主的坐下,卻十分不安的扭動着,眼睛亂瞥,仿佛生怕這裏來往的貴人會呵斥他讓他離開。
趙傳薪問閏土:「閏土,你可知地里的猹是什麼動物?」
閏土老實回答:「知道,那畜生凌厲兇猛,和獾豬有幾分相似,臉上有黑白槓,沒肉吃便禍害莊稼。」
趙傳薪哈哈一笑:「有機會咱們拿叉子叉猹。」
聽他說的有趣,且問出的問題對胃口,閏土放鬆了一些,興奮的說:「法師,猹不好吃,捕竹狸才好吃哩還有稻雞。」
竹狸就是竹鼠。
盛恩頤白了閏土一眼:「土包子,沒吃過好東西。」
趙傳薪照他後腦勺就一巴掌:「你才是土包子,他說的東西才好吃。」
盛恩頤朝趙傳薪瞪眼。
趙傳薪不以為意,掏出兩塊巧克力分給他們:「嘗嘗,這是洋糖。」
閏土拿着巧克力咬了一口:「咦?洋人的糖是苦滴!」
「再嘗嘗就甜了。」趙傳薪樂呵呵道。
盛恩頤卻說:「這不就是知古辣麼?有什麼稀奇?難吃的很。」
說着,就將巧克力丟在地上。
趙傳薪直咬牙。
這才叫熊孩子,缺乏管教。
閏土嘗到了甜頭,俯身把那塊巧克力撿起,吹掉浮灰:「你不要了麼?不要給我吧,我家裏還有妹妹,給她嘗嘗。」
「快拿走,誰稀罕?」
趙傳薪朝夥計招招手:「再去給我拿幾個洋罐頭,布丁和牛肉的都要。」
夥計答應了一聲,顛顛地拿來了罐頭。
趙傳薪全都塞給了閏土,指着盛恩頤說:「這小癟犢子請客,你帶回家和妹妹吃。」
盛恩頤大為不滿:「我叫盛恩頤,不叫小癟犢子。」
「哦,小癟犢子,你在盛家排老幾?」
盛恩頤別過臉,不想回答。
趙傳薪揚起了手。
盛恩頤一縮脖子:「排第四。」
這人是真削他,根本不慣着。
他在家裏被嬌生慣養,當成了寶貝疙瘩,因為前面三個哥哥都早夭了。
盛宣懷視他為接班人。
趙傳薪回憶了一下:「咦?排第四,那豈不是盛家的敗家子?」
這貨據說好賭,一夜之間能輸掉一百多幢房子。
還愛抽大煙。
真不是個東西!
盛恩頤畢竟還沒成為後世那個敗家子,立刻就惱了:「你不要污衊人,爺爺我才不是敗家子。」
趙傳薪抬手一巴掌:「你他媽是誰爺爺?你這個欠削的狗東西。」
盛恩頤挨揍,卻兀自不服,指着趙傳薪的衣服說:「你這惡僧,破衣爛襖的,就覺得別人穿着綾羅綢緞的都是敗家了,真是沒有見識。」
趙傳薪呵呵一笑:「有沒有審美?貧僧這棉袍,可是經典的江浙滬穿搭。」
簡直就是男中名媛,衣中金縷。
閏土十分